正文 第46章(3 / 3)

胡悅悅重新躺進他的懷裏。東學潮隻好重新醞釀性欲。再要做愛時,胡悅悅說:“不行,如果要寶寶,就得特別保護,書上說妊娠初期最容易流產,也最怕性生活不潔和擠壓。”

但東學潮有點欲罷不能。他還是努力克製住欲望,將她輕輕抱起,抱到床上,說:“今晚不走了,就陪寶貝睡。”

錢老師沒敲門就走了進來,輕聲說:“東院長,還在忙,該下班了。”

東學潮看眼表,已經十二點了。坐在計算機前,時間就過得飛快。東學潮說:“馬上走,把這段看完就走。”

錢老師仍然不走,感覺像有事。東學潮不想問什麼事,憑他的經驗,凡是來辦私事難事的人,都是這種態度,最後你不問,她也會主動說的。果然錢老師悄聲說:“南校長的事,你是不是不知道?”

東學潮抬起頭,見錢老師並不往下說,隻好問:“南校長怎麼了?”錢老師欲言又止,但還是說:“我也是聽說的,好像南校長出了點事,也不知消息是不是可靠。”

出了點事?從錢老師的表情看,肯定是出了大事。東學潮的第一感覺是被雙規。急忙問出了什麼事,錢老師含糊地說:“好像是突然發病了,好像是去世了。”

東學潮一下驚得頭皮都麻了,急忙問怎麼回事,聽誰說的,可靠不錢老師輕聲說:“我也是聽我老公說了幾句,好像是在半路上發的病,送到醫院就去世了。我也是剛知道,剛才我們那子打來電話,說他已經趕到了西府市醫院。”

錢老師的丈夫是校辦副主任,他那裏的消息,肯定是準確的,而且這樣的事,誰也不敢胡說。東學潮一下緊張得心跳都要停止,但他還是進一步問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就去世了。錢老師說:“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我老公隻是說南校長到西府市搞什麼規劃,白天黑夜一連跑了好幾個縣,晚上在趕回來的路上,突然發病了。醫院說可能是心猝死,學校接到電話,西書記帶了人連夜就趕過去了。”

這麼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當然,西書記走,也沒必要帶他去,他去也幹不了什麼。東學潮半天說不出話來。錢老師說:“學校的人一般還不知道,學校也沒公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不要告訴別的人。”看來事情確實突然,大家也都很謹慎。東學潮想給誰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也問問他要不要去,而且總覺得這麼大的事,自己應該幹點什麼。但他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給西書記打,不合適,也許西書記正忙。現在趕到西府市,也不一定合適,學校並沒通知你去。東學潮呆呆地坐著,錢老師什麼時候走的,他也沒感覺到。

手機突然響了,嚇東學潮一跳。是白玉婷打來的。接通,就傳來白玉婷控製不住的哭聲,哭聲是那麼悲傷,悲傷得有點不像哭,一連串的喘氣倒氣喘不上氣,也沒說完整一句話,倒像某位歌星在唱神曲。東學潮一聲不吭,本來悲傷的他,卻莫名其妙地湧上一股反感和厭惡。兔死狐悲,人家死了,關你屁事,人家的老婆,也未必悲傷成你這模樣。東學潮仍然一聲不吭。白玉婷努力克製悲傷,努力要講出話來,但努力和控製,效果仍然不佳,哼哧喘息半天,還是說的斷斷續續,甚至是一個字一個詞。東學潮仍然不吭聲,惱著臉任憑她痛苦地掙紮。也許是他的沉默激怒了她,也許是明白他已經知道了南功已死,白玉婷突然不哭了,說:“我要去西府看他,你去不去。如果去,你開車,現在就走。聽說要在西府火化,遲了就見不到了。”

是該看看去,不管怎麼樣,畢竟一起共事多年,也是他的老師老領導,也一起搞了這麼多年的科研,白玉婷也是南功介紹給他的,怎麼說也是老師加朋友。而對於白玉婷,南功畢竟是她的導師,而且從留校到當處長,都是南功一手培養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悲傷,也是可以理解的。東學潮答應去,然後說:“什麼時候走,該帶什麼,你準備,我一會兒就把車開到你們辦公樓下。”

東學潮將車開到行政樓下時,白玉婷一行已經上了他們科研處的車。白玉婷打開車門對東學潮說:“我們處的人都想去,我們自己去了,你想去你就去,不想去就不用去了。”

看著科研處的車絕塵而去,要不要去讓東學潮猶豫不決。他決定打電話問問別的學院,特別是和南功關係好一點的幾個院長。

問了三位,竟然有兩位不知道,而且對方吃驚得問一連串問題,半天無法掛電話,而且三位也拿不定主意去不去,一致的意見還是聽候學校的。

東學潮覺得自己成了傳事筒,南功是不是真的死了也難說,如果是病重搶救或者搶救過來了,今天的行為就不僅僅是笑話,一般人都會當成陰謀和別有用心。如果真是誰有矛盾故意整治南功弄一個謠言,事情就更麻煩了。東學潮決定打電話問問校辦,他們作為校領導的辦事機構,應該有一個準確的說法。

東學潮直接打校辦主任的手機。主任沉痛地說事情確實是這樣,剛才西書記已經打來電話,要學校發一個訃告,至於中層幹部是不是現在去看望,西書記指示原則上不鼓勵現在去。到火化時,學校要搞遺體告別儀式,到時,除了中層幹部必須去,其他人想去都可以去。

事情果然是這樣。東學潮踏實了。但想想一個活蹦亂跳又有那麼多理想的人,轉目艮間就沒有了,也真的讓人難過。生命也真的脆弱,人活著也真的充滿了風險和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