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不待雄信解釋,金甲已道:“二哥不知,我等出得潞州,便將衣服換了,那時與二哥遊山玩水,可不快意。待到幽州,再將各自衣服換上,並不妨事。銀兩已收,我二人就做主先將衣物收了。”
秦瓊聽他這樣說,也不再強。
酒席已盡,金甲童環複將牢裏衣服給秦瓊換上,大枷鐵鏈也盡皆鎖了,投樓下而去。眾人送出酒樓來,跟了二十裏方回。三人慢慢投幽州而去。
初時不便為秦瓊取下刑具,金甲童環恐累著秦瓊,隻管緩緩而行。看看出了潞州,尋個人煙稀少之處,悄悄將刑具取了,三人都換了衣服,再無人知他三人乃是解差罪犯,便有說有笑而去。
長話短說,三人在路行了幾日,忽見前麵一座大山攔路。秦瓊看那山巍巍峨峨,甚是壯麗,卻生著厚厚的密林,心知必有綠林人物出沒,便將情形與金甲童環說了。二人心中也有一些畏懼,便依秦瓊之議,暫時在山前休息。
剛剛坐下,卻聽樹林中傳來一聲歎息:“罷罷,我命休矣。”便聽得樹葉響動,似是有人極力掙紮。
秦瓊練武之人,反應如電,聽到聲響,迅速竄入歎息發出之處,卻見一人正在上吊,掙紮得甚是辛苦。
因沿途多有盜匪,金甲童環為了防身,給了秦瓊一把匕首,用來防身,此時卻好派上用場。好個秦瓊,掏出匕首,三步並作兩步,看看來到上吊那人身前,騰身而起,正好割斷繩索。
那人撲通一聲掉在地上,骨頭都跌散了架。他也不管不顧,爬起身來,尚未睜開眼睛,指著秦瓊就罵:“我自死我的,誰讓你來救我。害我死沒死成,還要受這般苦楚。”
秦瓊心道,雖然自己救了他,壞了他上吊的好事,他罵幾下也沒不對。也不去管他。
金甲童環已經趕到,便有些不忿,拖過那人,給了他幾個大嘴巴:“二哥好心救你,你還如此罵他,你還有良心沒有?”
那人臉上一痛,神誌立刻清醒,睜眼一看,打他耳光兩人甚是粗壯有力。他卻也不懼,抗聲道:“東西也被你們搶了,死也不讓我死,有你們這樣做賊的嗎?有種把我一刀殺了,打人耳光,算什麼英雄?”
秦瓊初時摸不著頭腦,此時聽他如此說,心下便有些明白。當下過來抱拳道:“這位大哥,我等不是強盜,不知強盜搶了你什麼東西,害得你要上吊?”
那人這才仔細打量秦瓊,見他麵黃肌瘦,好在神采奕奕。又見其他兩人粗壯,打他耳光也甚有力,聽得秦瓊這樣說,心中忽然有了希望,向秦瓊道:“你願意幫我取回東西麼?東西能夠取回,我就不死了。”
秦瓊大笑道:“這是小事一樁,你的東西包在我身上。隻不知是什麼東西?”
那人見他話說得如此之滿,那希望更是往上長,便向秦瓊說了前因後果。
原來此人複姓上官,名狄,乃是靠山王楊林帳前文官。前日楊林得到十個渾圓的珠子,一些雜質也無。那楊林就喜歡舞槍弄棒,上陣殺敵,保境安民。他是皇帝的叔叔,又屢立戰功,沒少得到文帝賞賜。對於稀世珍寶之類,他卻不甚在意。於是他便讓上官狄帶著珠子去獻給文帝。
上官狄本是文官,這一路上又多盜賊,初時甚是不願去。惹得楊林興起,罵道:“男子漢大丈夫,如何如此膿包。你隻需將珠子藏緊了,不要縮頭縮腦,大搖大擺走路,不幾日就到了長安。如此畏畏縮縮,如何做得我的手下。”
上官狄無奈,隻得上路。不料他心中有事,一路遮遮掩掩,卻早引起盜賊注意。到了這座山下,被眾盜賊發一聲喊,搶了珠子,也不害他性命,一擁而去。珠子乃獻給皇上之物,雖賊人不害性命,他又如何有性命在。想來想去,隻好上吊求死。不料卻被秦瓊救了。
秦瓊道:“小事一樁。你且與我朋友在此稍候,我與你取珠子來。”
這正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欲知秦瓊能否替上官狄討回珠子,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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