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徙北平雄信發力·赴幽州叔寶救人
且說李密到太原府為秦瓊求情。太子既已傳文帝旨意,要善待綠林人物,秦瓊又是誤殺,李密原本與唐公有些交情,自然蒙唐公饒去死罪。隻是唐公幼年發誓,絕不貪贓枉法,待李密再求唐公將秦瓊發配得近一些,唐公便與他做了一個絕戶計,將秦瓊發配到幽州。
李密雖素常為官,卻不知北平王故事,一路興衝衝回到二賢莊,與雄信等人一說,指望讓他們高興高興。
雄信等人,原也不知幽州情形,偏偏這日金甲童環正在莊上,一聽李密之言,頓時大驚:“蒲山公何以竟將二哥害到北平王那裏去了?”
李密尚不知何故,委屈道:“密與唐公好說歹說,方討得發配左近,如何又害了二哥?”
金甲歎道:“蒲山公原是不知,在下卻有朋友在北平,知道北平王素常有罪犯解到,先打一百殺威棒,多有打死之人。如二哥打死人命,更是難逃。卻不是二哥此番送死去麼?”
李密這才著慌。雄信等人也變了臉色。
李密道:“定是唐公不知那邊故事,如此說來,我再去求唐公。”
金甲道:“晚了。你既求他甚急,他必早做決斷,若在下所猜不錯,公文必已跟著蒲山公腳步到了。”
果聽得莊丁來報:“金爺府上有人到了。”
金甲道:“喚進來。”
莊丁出去片時,便見金甲府上的仆人急火火進來道:“公文已經到了,秦二爺發配幽州,正著老爺和童爺押送。”
原來唐公明白,李密雖然蒙在鼓裏,一定有明白之人。此番回去,若被他說破,那李密必還來絮叨。不如快刀斬亂麻,就將公文發下,也讓自己耳中清靜。是以李密前腳剛走,唐公後腳就發文,跟李密正是一前一後到了潞州。
雄信此時,失望已極,心中更是急得如火燒火燎。伯當映登魏征金甲童環等,也是目瞪口呆。便是那李密,也變了臉色。隻那茂功依舊微笑。
半晌,雄信道:“好在是金童二位兄弟押送,路上倒不用擔心。我且寫信給北路王君可,讓他代為打點,務必保全二哥性命。”
茂功對雄信道:“四弟且莫驚慌。二哥沿途有兩位兄弟照料,到了幽州,也有貴人相助,那殺威棒,也斷斷不會打到他身上。”
雄信這才心神大定,他記得先前茂功曾言道秦瓊有驚無險,找李密也是按照他的意思讓伯當去的。隻因聽到一百殺威棒厲害,竟將這老道給忘了。現在他既然依舊說無事,那便是無事了。
心中雖定,卻也不敢怠慢,連夜派家丁送信給北路王君可,托他在幽州打點。這裏卻開始為秦瓊金甲童環三人裝備行裝。
金甲童環心知公文既到,蔡太爺必然喚他們,已經告辭回去。果然方入城,蔡太爺派人已經到了。二人隨那人到府衙,看了公文,領了押送銀兩,告辭太爺回家,便去做長行準備。夜裏卻有二賢莊莊丁來報,明日莊主將要餞行,便在城中四海酒樓。
第二日,金甲童環到縣衙,提出秦瓊,用枷鎖了,又用鏈子將手腳也鎖了,押著他便上路。依照雄信約定,走到四海樓邊,雄信早在那裏等候。還有伯當映登魏征茂功李密等人,也一並守候多時。
雄信朗聲道:“二位解差大哥,二哥與我等皆是兄弟,今日他將發配,且容我等到酒樓餞行。”他本認得二人,這原是做戲,金甲童環又如何不允?早跟眾人上了樓。
雄信早將樓上包下,此刻再無外人,金甲童環將大枷鐐銬等盡皆解開,雄信取過平常人衣裝,與秦瓊換了,一起坐下吃酒。
眾人皆說得一些一路保重的話語,也不用細敘。待酒席將要散了,雄信吩咐莊丁取過三百兩紋銀,一百兩給金甲,一百兩給童環,還有一百兩,卻是給秦瓊,也讓金甲童環二人收著。金甲童環再三推辭,雄信道:“你二人又幾時照顧得二哥,既然有緣,且收下單通銀兩,也是給二哥心意。”
雄信又喚取合身衣服給三人。
秦瓊初時見他送銀兩,也不與他客氣,這時卻道:“秦瓊有罪之人,衣服卻無穿處,且二位兄弟是解差,也不用衣物,四弟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