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死灰色的瞳孔一凝,肉眼可見的,諸水流身邊的天地靈氣和空氣驀然一變,瘋狂的向諸水流湧去。刹時,諸水流心中一悸,忽覺空氣驀然變重,舉手抬足乃至於呼吸之間,皆有一股無形的阻力。
諸水流心中一驚,連忙運起靈力以抵禦那股阻力。靈力在體內遊走一圈,幾息後,身上阻力頓減不少。
身上阻力一減,諸水流未及鬆下一口氣,瞥了一眼子夜所在地,驀然一驚,隨即一道惡風從背後傳來。下意識的,羽扇往後一擋。諸水流業已準備好應對其後續雷霆般的攻勢之時,那道惡風卻突然消失無蹤。
諸水不由一怔,忽然,那道惡風轉至左頸之上。來勢洶洶,竟比適才還大幾分。諸水流心中一寒,甚至人影都沒看到,也不及收回羽扇,習慣性的將左手向上一擋,試圖以手臂阻擋這致命一擊。
手隨心動,作為靈者,反應自然極快。平常時候,抬手瞬息可至。而然而,現在諸水流卻愕然發現,動作竟比平時緩慢了一分!
在這生死關頭!
諸水流手臂尚未抬起,子夜一腳已然襲至!
啪!
一聲悶響,子夜一腳踢在諸水流的手背之上,一股巨力傳去,手掌抵擋不住巨力,慣性使然猛地往脖頸上拍去。
手掌輕輕一拍,軟綿綿的落到脖頸之上,輕若鴻毛。然而,猛然間,脖頸似受到一股無比的巨力,空氣猛然一爆,脖頸一歪,身形向右邊砰然倒射回去。
嘭!
一聲巨響,脊背猛然砸在石柱上,口中猛然吐出一口心血。接著,‘啪’的一聲,頭朝下滑落在地,失去了戰鬥力。
諸水流嘴角血跡下淌,時而冒出幾個血泡,鼻息間,有一口,沒一口的大口呼吸著。頭發散亂,看不囫圇,羽扇被丟在一邊,身上一襲白衣更是汙穢不堪,猶不如喪家之犬,趴在地上苟延殘喘。
諸水流滑落在地幾息後,砸到的石柱處突然一變,哢~哢~傳來幾聲輕響,那一塊人字形的區域之內,裂開一道道裂痕。
一劍一腳,一擊功成,各廢去一人,堪稱秒殺。
嘶!
看台之下,眾人先是一怔,旋即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楊錚雙眼釋然,忽然想起以前的事,猶覺不忍。一時間,心底打破五味瓶,各般滋味一齊襲上心頭。
對比於楊錚的且喜且愁,楊欣則是心底一鬆,喜形於色,看向子夜的眼中神采奕奕。
子夜手持冰劍,落在一邊,看向諸水流,臉色一片淡然,古波不驚,眼底一片死灰。劍身之上,白霧繚繞,寒光四溢。
人如其劍,森然乍寒!
萬眾矚目下,子夜忽然淡淡一笑,這一笑,猶如死寂的墳場中忽然冒出的綠色鬼火,詭異森然。
一步一步,向諸水流走去。如一聲一聲催命鼓,敲在心頭,他情不自禁,心底一陣悚然絕望。隨著腳步聲愈來愈近,他也愈來接近崩潰。他看到子夜的腳時,忽然,諸水流臉色一變,竟變得紅潤,眼睛也亮了起來。
子夜走近了,自然也看到了諸水流的反常,不由得心中好奇。又見諸水流呢喃有聲,起了好奇之心,問道:“你想說什麼?”
諸水流頓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抬不起頭,隻好頭趴在地上,看著子夜的鞋子,眼底泛起一線青芒,道:“你·······你使了什麼手段,將我體內的靈力打亂不說,連靈力······不受控製,不能修複傷勢,還·······生生在體內橫衝直撞,更是雪上加霜。”
“不知道!”
三個字,不知道,何其簡明。
而諸水流聽到這三個字,眼中卻青芒更盛,整個人幾近瘋狂,嘴角‘噗~噗’血泡直湧,角嘴浮起古怪的笑意:“很好!很好!”
很好,的確很好。本能一段覺醒,不過是基礎篇,尚還摸索不透自己本能的奧妙,豈不是有太多的不知道。
子夜豈不正是本能一段覺醒?恰巧他又說不知道,這豈不正是說這是本能之力?而有如此恐怖的本能,豈不是很好?
然而,這一切又和他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說很好。
很快,諸水流就做出了說明。
一個人體內經脈錯亂,靈力亂竄,臉尚還貼在地上,口中‘咕咚’咽了一口吐沫,入喉一片血腥氣。按理來說,這樣的傷勢,這個人是動也動不了一下的,可諸水流偏偏就動了。他動的竟是一根手指,而後似乎湧出了一股力量,眼中一凝,諸水流雙手一撐,整個人的上身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