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見此，臉上不動聲色，冷冷的看著他。
這是要反擊了？
看台之上的人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具是一震，紛紛將目光死死的放在諸水流身上，生怕漏了任何細節。
諸水流距離子夜不過十數步，卻爬了一炷香時間，期間，眾人的目光始終跟著他。終於，諸水流爬到子夜麵前，此刻，依稀從散亂的頭發後邊看到，雙眼中閃爍的青芒，眾人心中驀然一驚，本能！
眾人眼中一亮，紛紛抖索精神，更有甚者，擦了擦眼睛，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諸水流爬到子夜跟前，忽然停了下來，雙手撐地，埋下頭，瞥了一眼子夜的鞋子，身體一陣輕顫。
及此，深吸幾口氣，似乎平複了一下心境。幾息之後，他猛然向前一撲，一閃之間，便鋪在子夜腳下。
子夜眼中一縮，諸水流這一撲，速度之快，子夜甚至來不及反應。心中悚然一驚，幾乎在下意識之下，一腳就要踢出去。而下一刻，身形一頓，怔在原地。
諸水流撲到子夜腳下，一下將子夜的鞋子抱住，小心翼翼的捧著，像捧著絕世珍寶一樣。他竟然底下頭，伸出舌頭在上邊瘋狂的舔著，一邊‘嗚嗚’的舔，詭笑道：“桀桀！你饒了我啊！你饒了我啊！”
‘嗚嗚’的舔鞋的聲音，模糊的求饒聲，詭異的笑聲，還有一邊慘叫不絕的嘶啞的聲音，‘決死台’之上，場麵說不出的詭異！
經此變故，眾人臉色一滯，一臉不可思議。回過神時，擦了擦眼睛，又細看了幾遍，眼見所見真實，卻又哭笑不得。
一心看好戲的人，更是無言以對，可恨汙了這一雙眼。
“嘔！”
“噗！”
“惡心！”
“愚笨，左右他也活不成了，這麼做，也隻會讓人從心底看不起！還不如從容赴死，哪怕死了，也是一條漢子！”
“可不是！”
徐墨亦啼笑皆非，怔了片刻，念及適才莫名的期待，無奈苦笑一聲，猶豫一下，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齊霽眼中一縮，凝視許久，看到諸水流眼底的青芒，若有所思，猶豫片刻，道：“這不是他欲為之，而是被本能所製！”
徐墨聞言一驚，失聲道：“怎麼可能？”
齊霽深深看了一眼子夜，回過頭，瞥了一眼徐墨，斟酌片刻，道：“我估計，子夜適對諸水流造成的生死的恐懼和壓力在無意中激發了諸水流的本能，而諸水流的本能可能是‘布懼’之類。”
徐墨點點頭道：“‘布俱’？”
齊霽道：“書上有載，這種本能的能力是讓對手心生恐懼，從而使對手的戰鬥力大打折扣的本能，畢竟靈者交手，比拚的是勇氣，未戰先怯，是為大忌！”
徐墨道：“這我倒沒聽過！”
齊霽又道：“本來，布俱也是‘三花’的本能，然而，這種本能有一個缺陷，容易崩潰。”
“崩潰？”
齊霽解釋道：“比之有壓倒性等級的本能麵前，‘布俱’若是激發出來，則本能之力反噬，比作用於對手還要高一倍的恐懼施加在本人身上。如此，便叫崩潰！”
徐墨臉色一變，道：“那豈不是說······”
齊霽打斷他，搖頭道：“你知曉便可，不必外宣，以後，若非必要，不，有必要也不要招惹到他，這個人，不是這個小學院留得住的！”
徐墨點點頭，也知曉其中利害關係，喟然一歎，對齊霽拱手一禮，道：“也是，多謝齊師兄指點！”
二人對話時，用了秘術，將其與啟靈境的弟子隔開，除非通靈境，不然無從竊聽。眾人也隻見二人張張嘴，說了什麼，隨後徐墨對著齊霽一禮，而別的，什麼也無從知曉。雖然心中好奇，卻也沒敢表現出來，畢竟兩個通靈境，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諸水流捧著子夜的腳像一條狗一樣捧著一根骨頭一樣，雙眼放光，無比諂媚的舔來舔去，鞋麵被口水和血水沾濕，變得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