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諸水流布滿血跡卻依舊諂媚的臉,子夜隻覺心中一陣惡心,比看到一坨爬滿蒼蠅的屎還要惡心,瞥到鞋麵上的猩紅,差點嘔吐了出來。別過身去,想也不想,手中冰劍一揮,一道寒芒閃過,腳下瘋狂一般了的諸水流身形猛然一頓,眼中光芒肉眼可見的消弭,片刻,眼中的青芒便消失不見了。
諸水流眼中青芒消失後,反而抬起了頭,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看著子夜,雙目竟然又有了神采,道:“多謝!”
言畢,眼中瞳孔一散,渾身一僵,頭猛然下垂,失去了生機!至此,子夜的兩個對手,一死一殘。
另外一邊,肖華的慘叫還在繼續,哪怕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渾身汗水濕透,青筋直突,卻依舊沒有停止。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隻顧著嘶吼,別處無從分心,就連諸水流死了也不得而知。
子夜淡淡瞥了一眼肖華,抬起左腳,‘啪’的一聲將趴在腳上的諸水流踢到了一邊,隨後身形悄然一震。霎時,‘嗤啦’一聲,沾了諸水流血和口水的那兩隻鞋麵應聲而裂,碎步飛向四周。
在眾人愕然的眼光中,子夜就這麼光著腳,一步一步向肖華走去。
徐墨暗自咽了一口吐沫,他縱然也殺人,但他卻無法做到子夜這般。殺了人,心境卻平淡如斯,不帶任何感情。
要知道,就算普通人拍死一隻蚊蟻,也還會厭惡的擦擦手,而殺人成趣的人在殺了人更是心中愉快不已,哪怕死人堆了爬出來的人,殺了人後也會瞥一眼,更有甚者多少也會感概一二也說不定。
而子夜,不談厭惡,也不談愉快,甚至看也不看一眼,對於生命,似乎就像一個狗屁。也許在他眼中甚至狗屁都不如,狗屁尚且有味道呢!
這一點,眾人尤其心中有數,看得清楚明白。而楊錚看得更清楚,所以他真的相信,這個子夜不再是以前的葉文了。
子夜看著肖華,驀地嘴角攀上一抹笑。這一笑,眾人心中皆是一寒。這詭異一笑,怎樣的殘忍,適才,眾人業已看了明白。
冰劍輕描淡寫一揮,而後一收,劍光一閃,刹那間,右手拇指齊根而斷,鮮血未狂湧之際,被一層刀鋒一般林立的碎冰封住傷口,止住了血。
子夜瞥了一眼肖華的右手,眼中古波不驚,深邃如海,淡然道:“探雲手?好大的威風,便是這隻手麼?”
子夜說著,連揮四劍,四指相應而斷,幾近齊根。
“啊!”
肖華頓時瞳孔一縮,青筋凹凸不定,汗水一如雨下,牙關緊咬,麵目猙獰,斷一指,吼聲便更嘶啞一分。
“嘩!”
眾人一陣嘩然,心驚之餘,紛紛看向趴在簡艾懷中的紫月,心中說不出的忌憚。便是源於這小家夥,子夜為了它化身修羅。
手段殘忍,淡漠,真正的劊子手。
一些女弟子早已別過頭去,不願再看子夜。而在所有人看不見的角度,紫月雙目閃亮,神采無可比擬。
不錯,碰一下,斷一指。
肖華使出探雲手抓紫月的情景正好被子夜看了正著,於子夜而言,看到這一幕,他對肖華怎麼殘忍也不為過。
一盞茶時間過去,冰劍連揮,左手的五指,也一一齊根而斷。
“啊!”
慘叫之聲,不絕於耳,沒有抑揚頓挫,就隻是粗暴的狂吼,低號。一聲一聲,雖然嘶竭,但不曾斷絕。這樣肖華竟還未死,甚至一點血液未流出,連他的慘叫,嘶啞卻也中氣十足,隻是眼中更暗淡了幾分。
如此,過了一炷香時間,期間,誰也沒動,都屏住呼吸,默然而望。
子夜忽然厭煩了!
“死!”
劍光一閃,肖華慘叫聲突兀一頓。脖頸處忽然出現一絲紅線,肖華體內的生機肉眼可見的散去。下一刻,腦袋分了家,咕嚕嚕滾落到一邊。
頭斷處,血如泉湧!
至此,子夜轉過身,朝看台那邊環視一周,目光凜冽,寒意森然,少有人對視。待最後目光落到簡艾懷中的紫月身上時,目光一暖,瞳孔中的死灰色悄然一散。
那一身氣息淡漠,嘴角卻浮出一抹笑意,猶如雨過晴天。
然而,人視之,心莫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