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向澤去哪裏了,也沒有看見向漾的人影,隻是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將她遺忘去了,她也並非是她以為的那樣,傾國名花。
不知道等了多久,屋宇上的夜風涼,昔耶沉默很久之後,終於忍不住低咳了一聲,小花本來沒往心裏去,卻驀然聽見一個女聲說:“娘娘,那邊好像有人。”
小花起初還不知道她說的是自己趴著的那塊地方,可是見那婢女的手一指,就指著自己,正準備帶昔耶跑了,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平淡的響起:“不過是貓叫罷了,也隻當你疑神疑鬼的。”
那是董嬈的聲音,無疑中媚態自成,那才是真正的傾國佳人。
她身上披著一件簡單的素色披風,步態緩然的走到庭院中央,漫不經心的抬眼看了一下侍女指出有人藏身的那一片屋宇,隨即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一般,低頭掃了一眼裴莠莠的屍體。
“王爺,人呢?”
回話的下人似乎對董王妃忌憚很深,措辭格外小心,回道:“稟王妃娘娘,王爺還在屋中休息,牢房中的二人,還請娘娘拿個主意處置。”
董嬈笑了一下,點了頭,也不知是不知道自己丈夫做出的惡心事,還是一點也不在乎。她擺了擺手,臉上居然仍舊是如靜水一般的顏色,這樣的神情,生在她這樣豔骨自成的臉上,卻是有些不配的。
她說:“人既然死了,便先入土為安吧,尋個地方好安葬就是了。向漾是王爺多年來的愛寵,姑且先關著吧,等王爺氣消了,自然就念著他的好了。倒是向澤,”董嬈笑,說:“合該是他不走運,外間問出了什麼事,就說叔嫂苟且便是了,他也不過是個連帶的罪人,麵賜醜字,流放罷了。”
“昔耶,真的結束了嗎?可我總覺得太突然了。”
“嗯。”他點了一下頭,牽起小花的手,說:“回去。”
小花知道他在屋頂上趴了很久,肯定不舒服了,雖然心裏還在為這樣的結局惋惜著,可是到底還是昔耶的身體更重要,點頭抱起昔耶朝客棧的方向飄。
昔耶的手指摸到她的唇角,小花一怔,低頭問:“你怎麼了?”
昔耶看著她,說:“開心。”
他並非是在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希望小花開心一點,恰好,小花也明白他是在說什麼,點了一下頭,有點近似於傾訴一般,說:“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雖然不是我親手為顧況報的仇,可是按理說她這樣悲慘的死法,我應該高興的,可是昔耶,我覺得一點也不高興。”
“裴莠莠為了一副皮相,而毒害顧況,如今向漾又為了不將向澤拉入輔政王府的泥潭,而出賣了裴莠莠。可見世間的人都是自私的。”她咂摸了一下唇,繼續絮絮叨叨的說:“我原以為,以裴莠莠長袖善舞的手段,即便是被輔政王玷汙了,也會忍氣吞聲的,可是她卻那樣決裂的反抗了。還有向澤,他身為一個男子,且有曾經不計前嫌的娶了裴莠莠,本就是別人用過的,為何他自己不頂用,卻要應該躲在他身後的妻子站出來,他雖喜歡裴莠莠,可是到底還是不如他弟弟,不如他的清白重要。如果,顧況在,便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