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人走得不快,他們追上去的時候,正聽見穆琵琶在問:“邵誼要娶妻了?”
楚邵誼的步伐一頓,他側身麵向穆琵琶,長得再普通不過的臉,似乎有些被人撞破心事的狼狽,僵硬的點頭,卻沒有直接回答。
小花將頭靠在昔耶的肩上,不滿的數落道:“這男人不好,要成親了,卻還出來拈花惹草。我若是他的未婚妻,鐵定廢了他。”
這個年紀的穆琵琶,似乎比之前見到的時候,要成熟一些了,臉上也沒有抹上****,隻是妝容依舊精致,不過看得出來,她是在模仿貴族少女的裝扮,想必是這位楚邵誼楚大人喜歡。
見楚邵誼點頭,穆琵琶一頓,將掩麵的團扇移開,濃黑的眸子悵然若失,隨眼角的落寞微微下垂,僅這一個姿態便是極盡風情,一副被人辜負自憐的模樣,仿佛任何人見了,都要心生憐愛之意。小花伸長脖子,悄悄的去打量昔耶的表情,卻見他很平靜,心下了然,昔耶肯定是起不了憐愛之意的,因為畢竟在昔耶眼中,穆琵琶已經是一個四十來歲的足以做他祖母的人了。要是真有什麼,小花肯定要阻止這場忘年戀。
楚邵誼臉上有愧疚之色,常年握驚堂木的手曖昧的將穆琵琶的小手包裹住,按在心上,信誓旦旦的承諾道:“琵琶,我如今羽翼未豐,一切都要由家中長輩做主。你若等不了我,便另攀高枝吧。”
穆琵琶卻並未立刻就答應,眼神茫然的看著楚邵誼,全無方才的撩人風情,良久,才忽然回過神來,搖頭,“你便是這樣想我的?我就是那樣人盡可夫的女子?”
小花蹙眉,不恥下問的垂下頭問昔耶:“她不是伎子嗎?”
“嗯?”
“伎子不就是人盡可夫嗎?”
昔耶抿著唇笑了一下,說:“伎子也分三六九等,像穆琵琶這種,大多時候隻獻藝。”
小花想了想,點頭道:“這樣啊,你還真挺了解的。”
昔耶:“……”
“琵琶,我……”楚邵誼有些語無倫次,向天豎起三指,道:“我楚邵誼對天起誓……待到能掌大權之時,定將穆琵琶迎為正妻,若違此誓……”
他還未說出毒誓,穆琵琶便滿心歡喜的撲入他的懷中。
小花看得搖頭,隻罵道:“蠢貨,這種謊話也值當相信。”
可是連一隻鬼都能看穿的謊言,久經風月實際年齡卻隻有十五歲的穆琵琶卻輕易相信了,而且還信的義無反顧。
“我曾經聽過一句詩,我念給你聽吧,昔耶。”
“於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此後的夢境在正要變幻莫測的時候,突然戛然而止,小花聽到穆琵琶的琵琶聲突然僵住,餘音在琴弦上發顫,可是卻沒有了下一個音符,夢境崩壞之後,小花聽見有腳步聲輕微的傳來。
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依舊飄在船上,昔耶也靠在她身邊,底下的景致被看得清清楚楚。
在他們入夢的時候,有人走近了穆琵琶獨居的畫舫,或許不該稱為走近,而是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