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花的角度看不見那人的容貌長相,隻覺那是一個比楚邵誼更加平凡的人,而且衣服用的布料極為普通,束發的布料也不過隻是裁衣服剩下的邊角料,還真是物盡其用。
小花看著他慢慢踱步走近穆琵琶,征詢的望了昔耶一眼。
“容安。”
那是穆琵琶現在的丈夫,遊走在淮水之上的投機商人,據說天上飛的,水裏遊的,隻要是能換到錢的,他都可以販賣,簡直是一個嗜錢如命的奸商。穆琵琶那點精明的頭腦,應該都是跟這個行商的容安學的。
小花轉過頭繼續窺探船廂裏麵的情況,看著容安在穆琵琶的床邊坐下,左右看了一下,又起身吹熄了所有燭火,這才舒心的躺在穆琵琶的身邊。
“她明明醒了,怎麼丈夫回來了,她卻一句話都不說?”
小花知道,之所以會莫名其妙的被夢境彈出來,刨除夢境主人死掉的因素,便是夢境主人睡醒了。穆琵琶一定是在容安剛上畫舫的時候就醒了,可是她對久別歸來的丈夫卻始終裝睡,那隻有兩點可能。第一點,久別重逢,覺得羞澀難當,可是這種情況隻適用於新婚夫妻之間,穆琵琶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又是久經風月的女子,這種情況可以直接排除。第二點,則是穆琵琶不喜歡容安,所以故意裝睡。
底下的燈熄滅之後,小花便看不清楚裏麵怎麼了,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什麼新進展,便仰飄在船頂,看著漫天的星子發呆。
“昔耶,”她伸出透明的雙手,觸了觸繁星點點的夜空,道:“你想出辦法了嗎?”
“嗯。”
昔耶牽過她的手,起身道:“該回去了。”
潯陽離瑤山路程遙遠,他們飄過來一次實際上非常辛苦,盧成青雖然不再上山授課,但是他們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做,比如說昔耶要學習術法,小花早先沒有發現昔耶還有這項天賦,現在發現了便決定好好發展,努力培養昔耶成為超越齊欒的術法師。
小花自己身為一隻妖,可是卻笨得一點術法都不會,智商著實讓人著急。
昔耶彎腰,將小花背起,朝著瑤山的方向飄去。
“那我們給她什麼?”
時值夏夜,萬家燈火俱已熄滅,月沉星繁,她將頭倚在昔耶的肩上,聽見他沉穩如山,又悅耳若九天仙樂的聲音道:“我們來為她編造一個美夢。”
後來曲波聽到她這樣形容昔耶的聲音,帶著極為懷疑的目光問:“你家男人聲音真有這麼好聽?”
小花抿著唇極為不好意思笑了笑,露出有點羞澀的表情,卻又極為不要臉的回答道:“其實,我如果喜歡你,你的聲音對我來說,也如仙樂一般。”
第二夜,他們來的時候,容安已經不知去向了,這樣在很大程度上,方便了這場交易的正常進行。
他們再次登上穆琵琶的畫舫,讓穆琵琶覺得很生氣,不過在聽到昔耶說,他可以讓她回到十五歲容顏最盛的時候,穆琵琶搭在五弦琵琶上的手指勾斷了一根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