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你滾你滾……”餘小漁在床上亂蹬著,拒絕與鄭天樂同床。鄭天樂一個沒留神,被她一腳踹到床下。餘小漁嚇了一跳,趕緊撲過去扶起鄭天樂:“你沒事吧?撞哪兒了?我看看……”

鄭天樂一把將餘小漁緊緊抱住,抱得那麼緊,以至於餘小漁都覺得有些窒息了。

“不是你的問題,”鄭天樂低語著:“是我……我心裏不夠強大,擔不起婚姻。因為在乎你,所以想給你一個健康透明的生活,可我現在辦不到,一個連自己都戰勝不了的人,怎麼可能帶給別人安全感呢?”

“我從來沒有想那麼多。”餘小漁窩在鄭天樂的懷裏說。

“我是男人,我得想,愛一個女人就要給她一個負責任的婚姻。我不想像安葉圖圖那樣曇花一現。等我,一年,最多兩年。”

餘小漁看著這個深愛著的男人,點點頭。鄭天樂笑了,深情地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愛你。”

餘小漁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現在最有力量的三個字是……在一起。”

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刻,羅美琪默默地收拾著東西,已經接替她做銷售組長的安葉在一旁幫著她。

傷感,沒來由的傷感,安葉歎了口氣說道:“太沒意思了,小漁走了,你也走了,就剩下我這一孤家寡人了。”

“再熱鬧的宴席也得散。”羅美琪倒是看得挺開,她說著,拿出一大本資料遞了過去:“這些你留著,是我這些年做的工作筆記,上麵有跟不同的客戶打交道的體會,隨便看看。”

安葉接過來翻了翻,吃驚地說:“天啊,你不是金牌簡直天理難容。開始我們還都當你靠發嗲裝媚賣房呢。”說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羅美琪。

“現在誰傻?能一下拿出幾十萬幾百萬的更沒有傻子。”羅美琪笑著說。

“好,接過接力棒,我繼續跑,我的目標就是在三十歲之前,靠自己力量買車買房,做一個自給自足,不再讓父母操心的大女人。”安葉信誓旦旦地說。

“一定行,你有潛力。”羅美琪也給她打著氣。

“你結婚後還會出來工作嗎?”

羅美琪搖搖頭:“短時間不會了,我想要個小寶寶。”

“想偷偷溜走?”黎海波悄悄來到準備上車的羅美琪身後。

“我怕告別。”羅美琪沒有回頭,靜靜地說。

“我也怕。”黎海波的語氣透著傷感:“有很多話,但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海波,”羅美琪轉過頭:“你是這個世上最包容我的人,不管我有多壞,你對我都一如既往的好。”

“有愛才會有包容。”黎海波踢著地上的一塊小石頭說。

“對不起,”羅美琪歎了一口氣:“我理解愛一個人的疼,我也這樣掙紮過來的。”

“我想……擁抱你一下可以嗎?”黎海波小心翼翼地問。

羅美琪走上前,抱住黎海波,輕輕地說:“好好過,善待自己,我會祝福你的。”說著,潸然淚下。

“什麼時候結婚?要不要我們代表娘家人去壯壯聲勢?”餘小漁看著特意趕來告別的羅美琪問道。

羅美琪搖了搖頭:“我們不打算辦婚禮,應該會去旅行吧。”

“好啊,”餘小漁也是真心為羅美琪高興:“不管選擇哪種方式,我和葉子的結婚禮物還是要收的。對了,公司還欠了我的提成款呢,說是等固強驗收了房子給我,我也沒催他們,其實公司目前在現金流上挺困難的。等我一拿到錢就給你打過去。”

羅美琪搖了搖頭:“不用不用,你自己留著吧,我不要了。”

“開什麼玩笑,”餘小漁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十五萬呢,你不要就捐給希望小學,別便宜我啊。”

“小漁,”羅美琪忽然傷感地說:“能交你這個朋友我很欣慰,挺舍不得離開你們的,以後……也沒什麼機會見麵了,你們一定保重。”

“幹嘛?搞得那麼生離死別的,不就是結婚嗎?又不是蒸發。”

羅美琪低著頭:“我有件事挺對不起你的,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可以罵我恨我,但一定要相信我此時此刻說的起話是真誠的,有些事一旦錯了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就是以前你欺負我的那些事嗎?一個巴掌拍不響,那時我也挺賤嗖嗖的,總愛明裏暗裏跟你鬥,找打那是必然的。我們現在是好朋友,從前的糊塗賬一筆勾銷。”餘小漁揮著手,大方地說道。

柳靜再次進了醫院,源於超市裏的一場爭執。她本來在超市裏挑選東西,卻因為一些小事和另一位顧客起了爭執,那顧客是一位老太太,充分發揮了中國大媽的優點,將柳靜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強烈的刺激,使得柳靜再一次犯病了,她凶狠地將那大媽推倒,然後取了把菜刀將那大媽同行的女兒砍了三刀,現場狼藉一片,鮮血,叫喊。直到警察趕來,柳靜才被製服。

雖然柳靜的三刀沒把那大媽的女兒砍死,但也嚇了個夠嗆,那大媽可沒有餘小漁那麼好心,直接遞交了刑事訴訟,柳靜的精神病院之旅是勢在必行了。

得知消息的羅美琪悔恨交加,這一切都源於當初她那個鬼迷心竅的行為,人算不如天算,雖然上一次餘小漁的寬宏大量沒讓柳靜進了精神病院,但她最終還是難逃厄運。柳靜那三刀與其說砍在對方身上,不如說是砍在了羅美琪的心頭,她知道自己一輩子將背負著良心債,無法釋懷。

餘小漁的家政服務部門弄得紅紅火火的,她正率領著幾位大姐在一個新小區裏擦著地板,李宏業來了,率領著公司的幾個領導,後麵還跟著幾個扛攝像機的。

“什麼情況。”餘小漁不明所以地問。

李宏業詭秘地笑了笑,壓低聲音對餘小漁說:“電視台采訪,做個秀,做個秀。上次你們部門那位大姐幹活的時候撿了一萬塊錢不是交還給失主了嗎?拾金不昧的事兒,電視台來采訪一下。”說著衝著餘小漁眨眨眼。

佟童挺著肚子坐在沙發上,電視裏正在放著餘小漁認真擦地板的新聞,佟童趕緊想換台,可是來不及了,漁母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喲,這不小漁嗎?她怎麼幹上清潔工了?肯定是上次的事沒處理好被貶職了。不行,我得去找她。佟童你趕緊去睡啊,我一會就回來。”說著,穿起外套就出了門。

佟童這個急,當清潔工倒沒事兒,相信解釋一下就好,可是餘小漁跟鄭天樂在一塊兒呢,這大晚上的,指不定兩人在幹什麼。她著急地給餘小漁撥去了電話,可是小漁手機關機了。

餘小漁正跟鄭天樂在床上膩歪呢,門鈴響了,她跳下床,以為是鄰居,這大晚上的也沒別人。打開門卻看見漁母在門口站著,想關門已經來不及了。

“幹什麼慌慌張張的?誰在屋子裏?”漁母顯然看出了餘小漁的緊張,一把推開她,直奔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