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23:50分,街道上便沒再有多少人了,隻有暗黃的路燈光柱一個一個地瞄準了地麵……無險和效鬼的那場飯局也就到此結束了——效鬼回了家,而無險決定去臨時搭建的患者安置地再做一天,料想也是最後一天的他們的醫生了。
無險在送走效鬼之後,在難以打到公交的時間地點終於打到了一輛出租車。在車上,他拿出了手機,原來是想確認一下現在的時間的,哪知手機屏幕一亮,1條短信的那顯眼的提示出現在屏幕中央,無險好奇地打開。
“這……這是……醫院的最新通知?”無險有點吃驚,他沒想到這麼快,不過仔細想想,這一切發生的不也是很快嗎?接著無險向下繼續瀏覽,“因‘中心’及‘實驗’兩家醫院都因不同的原因無法正常運作了。這是史無前例的災難,我們醫院的相關部門為此做出了不得已的決定——調整原兩所醫院的所有醫患的處所地點!我們設置了一共4處可供醫生、護士選擇的醫院,希望各位醫生及護士們能借此機會到其他醫院鍛煉發展,並想以此緩和所有人的情緒。至於患者方麵,我們會申請‘精神病患者轉移基金’把他們送往更加有利於他們的,更好的醫院!”
當無險瀏覽到結尾時,短信上寫著:“……上述4個可供選擇的醫院分別是‘靈林市的潤康複精神病院’、‘北淨市的方凱婦科醫院’、‘上江的華水醫院’、“德贛的長江醫院”。請各位醫生、護士在收到此短信後72小時內回複想要選擇的醫院,我們會盡快辦理相關手續的!
2014.7.25—22:58收”
閱讀完這一段並不快樂的文字,無險一臉的落寞,微微的酸楚顫抖了神經,他很不願意離開這片土地,更不願意離開已經和他生活了一年的其它同事和病人們……本來還能一直這麼一起生活下去的啊!不知不覺,無險回憶起了大學畢業典禮,自己和同學們站在紅地毯上的情景——那3年大學時光,有一位女生,他曾在內心暗暗定義過、分析過……哪怕就是這樣的3年,她的性格還是讓學習心理學的無險感到驚異的神秘。無險隻和她說過4句話,僅僅四句……不管何時想,無險都感覺自己當時是多麼的沒出息……對於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話就隻說過4句而已,但是那卻是最本性的無險啊——沒有強迫自己,也沒有為此妥協。
而現在,麵對將要和周圍人分離的自己,他再次感受到了這份懊悔和酸楚,他根本掩飾了自己的天性,畢業後他就很少好好地打開自己的心扉和他周圍的人們一起放縱地玩耍!自己束縛了自己,是為了更好地為病患服務!漸漸的,經過一年的時間,這已然變成了他的一種習慣……現在進入冥想的無險開始覺得為了不給對方留下壞影響而有意的掩飾自己在意的想法是有多蠢……無險陷入了矛盾,他苦苦掙紮——心理醫生是他的夢想,實踐證明,適時地壓抑性格能更好的與患者相處,甚至能基本萬能地交到各種朋友。但是不斷的自我壓抑,無險越來越沉重了,畢業後他也隻有一個人或者是和效鬼在一起活動的時候,是最輕鬆的了。也許無險也真是病了,隻是這病的潛伏期不是用時間來作單位的,它可能需要的是一個觸發點……也許就是現在的這個!
臨時搭建的收容所到了,無險付過錢,走下車去……一起涼風,吹過他的短袖,卸掉了他身上悶熱的暖氣!隱隱約約……無險完整的人格!出現了裂縫……
“?”紫玉的餘光瞟到正朝著帳篷區走來的無險,她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向無險,用安慰的語氣問:“無醫生,你……還好吧?”
“啊?嗬……都是最後一天了,我可不想那麼悲痛欲絕的。嗬嗬,平常心呢……對了,紫玉?你今天沒回去呀?”無險說。
紫玉點了點頭:“嗯,我的大學離這邊比較近,不急著回去。”
“無醫生!?”白珀從一個帳篷裏走出來,看到無險很是驚訝,因為今天本不是他值班。白珀也走過去,對無險說:“無醫生,怎麼樣了?想好選什麼醫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