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文氣得有點亂,說:“你,你怎麼能不穿衣服拍那些照片。”
顏怡瞬間就明白過來,翻個白眼:“誰不穿衣服了。”
張國文過來拉著她到電腦前,指著屏幕,手指微顫,話都說不出來。
“這算什麼呀,我就幹網模的,人家出錢拍,我就也願意賺這份錢。你別整得跟見鬼似的。”顏怡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我早就跟你說過,當網模沒關係,就是別拍這些暴露的照片。咱們就算再沒錢,也沒到拿身體去換錢的地步。”
“張國文你給我滾!”顏怡臉色也變了,“我穿什麼拍照片是我的自由,沒你什麼事兒。瞧不順眼了,滾蛋,沒人讓你看。”
張國文氣得臉都白了,手指著顏怡,又生出上前抽她兩巴掌的念頭。
顏怡上前,直接拔了電腦插頭:“張國文我告訴你,這種照片我拍了,往後還得拍,還會多拍。誰要出的價碼高,我就光身子出鏡。”
張國文再次語塞,隻知道手指著顏怡亂晃。
“你別這麼一副大義凜然衛道士的嘴臉,大街上看到姑娘,你那眼睛比誰都賊。”顏怡說,“晚上看到誰家窗戶不拉窗簾,你鐵定腦袋貼玻璃上盯半宿。你們男人都這麼自私,我拍點內衣照怎麼了,我憑勞動賺錢,不丟人。”
張國文已是氣急,但這會兒,反而冷靜下來:“顏怡,別說氣話,咱們談談。”
“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你走,以後別來找我。”顏怡背過身去,連看都不再看他。
“顏怡,咱們能別這麼衝動嗎?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張國文說。
“到底是誰先衝動的,這會兒你又裝好人。”顏怡穿著睡衣奔到門邊,“你不走,我走。”
張國文趕緊上前抱住她,顏怡使勁掙紮,那勁兒大得好像她的決心,張國文一不留神,居然被甩了個踉蹌。趁這工夫,顏怡不往外跑了,直接一溜煙回屋。門重重地關上,再鎖上。
張國文在外麵磨蹭了半個多小時,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最後,他隻能悻悻地離開。
屋裏窗口,看著張國文拖著步子慢慢離開,顏怡轉過身來,早已是淚流滿麵。
天已經黑了,張國文走在街上,不停地給顏怡打電話。電話裏彩鈴剛響,便會被顏怡掛斷,如此重複。顏怡好像故意跟他耗上了,不想接他電話,可以直接關機,但她偏不。張國文也是一根筋,今晚不跟顏怡說上話,誓不罷休。
而另一頭的顏怡,則趴在床上,流著淚一次次摁斷來電。有時候,她還會讓彩鈴聲響一會兒。鈴聲是首歡快的歌,而現在,它恰好與顏怡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那些過往時光裏的歡聲笑語,此際都變成了心上最大的痛。
張國文後來坐到了街心花園的一條長椅上。秋風襲來,身上有了些涼意。
仍然在撥號碼,隻是覺得特別累。索性躺倒在長椅上,隻讓手機屏幕的微光來照亮自己。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手機沒電了了,終於自動關機。但張國文還不想離開,把手機放到胸脯上,雙手枕在腦後,看天上未滿的月。
那邊的顏怡,摁斷最後一遍鈴聲後,手機終於安靜下來。而顏怡仍然盯著手機,盼著彩鈴聲再響。而這一夜,鈴聲再沒有響起。
醒來,顏怡的枕邊已經濕了好大的一塊。
張國文第二天昏昏沉沉去上班,單位領導讓他回家收拾一下,下午出差,去海南。張國文猶豫了一下,覺得給自己和顏怡一點時間,也許是好事,就去了。在海南呆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每天都在想顏怡,不管吃飯還是睡覺。終於忍不住給顏怡打去電話,這回,語音提示對方已經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