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計年士儒聽說人人都可以留在鹹富,歡喜異常,帶著兩個小夥計跑過來,對沈萬三道:“我帶著大夥兒來拜見新東家。”說著帶著那兩個夥計對沈萬三鞠躬。
沈萬三這次沒有還禮,坦然接受了,並對烏蘭道:“每人都有紅包,你快去準備準備。”烏蘭一聽,趕緊跑出去包紅包。
沈萬三知道現在他和這些鹹富的老人們都不熟悉,必須建立起一定的關係,讓他們和自己一心,不然自己不能算是真正掌控鹹富,拉近關係最好的辦法無異於酒桌上了,於是,他拿出銀子,吩咐年士儒去置辦酒席。
本來是擺了兩桌,沈萬三和馮掌櫃兩人一桌,年士儒和另外兩個夥計還有烏蘭一桌。可是,烏蘭是假冒沈萬三的小廝,原本就有玩笑的意思,沈萬三不能太當真,覺得讓他和一群夥計同桌,太丟他的身份,但又不好單獨把烏蘭叫過來同桌,他想了想,就讓人把兩張桌子並在一起,這樣還顯得自己親切。剛開始年士儒和馮掌櫃執意不肯,馮掌櫃道:“這萬萬不可,你是東家,怎麼能和下人同桌吃酒?身份不對。”
沈萬三道:“我一個小小的商人,講這臭架子做什麼,你們不聽說書的都講,名將要和兵士們同甘共苦,我這是要學先賢。”眾人拗不過他,最後兩張桌子合並在了一起,夥計們還是第一次和東家在同一張桌子上吃喝,都有些受寵若驚。
酒過三巡,馮掌櫃就把鹹富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然後又講了日後要注意的一些事項,最後道:“東家,鹹富賬麵上有三百多萬兩銀子,諸多主顧存在鹹富的有一百萬兩,借貸出去的有八十萬兩,還有一百多萬兩是盈餘。盈餘和借貸出去的銀子都是老公主的,借貸的銀子一時收不回來,要用賬麵上的銀子抵數,這樣一來鹹富就空了。”
沈萬三道:“這個好說,容我兩三天,就把銀子送來。”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陸德源願不願意合作,如果不願意,還不知道到哪裏去找這筆銀子呢?說不定隻好走鍾鉞金這條路了。
馮掌櫃又道:“主顧存的那小一百萬兩,大多數人是不會來取的,但是最近鹹富要出盤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了,估計對鹹富的生意會有影響,有些人為了萬全可能會來支銀子,很多想存銀子的,也會有顧忌,必須有銀子打進來頂著,不然主顧們來取銀子,咱們拿不出,消息一傳出去,鹹富就完了。”沈萬三知道,錢莊的聲譽大於一切,道:“這一百多萬兩銀子我預備著呢,會盡快拿來。”
可是,他到哪裏弄這一百萬兩銀子呢?
主動上門的合夥人
酒席還沒有散,外麵忽然有人叫:“老馮你個狗日的,你給我出來!我他娘的今兒非死給你看不可,我不死不行啊,這老東西明擺著是撕我的臉啊,誰不知道鹹富要盤給我,這倒好,又出來一個姓沈的,你讓我以後咋活?”
馮掌櫃驚道:“壞了,陸德源這老東西來了!”
年士儒知道陸德源不好纏,搶先出去應付,把剛要進門的陸德源攔在了門口,說道:“陸爺今兒清閑。”陸德源已經同意按照老公主開出的價錢購買鹹富,可是,老公主卻嫌他小氣,早就不想把鹹富給他了。聽說鹹富被別人買走之後,他是又急又氣,非要找馮掌櫃討個說法。“把老馮給我叫出來,這事兒跟你說不著。”他雙手叉腰,氣呼呼地看著年士儒。
看到他來了,坐在屋裏的沈萬三頓時心情大好,剛好趁這個機會,拉他入股鹹富,隻要他肯出幾十萬兩銀子,再加上自己手裏的餘錢,鹹富就能度過這一段了。他對馮掌櫃道:“老掌櫃,我看陸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你不妨先避一避,以後再和他解說。”
馮掌櫃雖然不怕陸德源,但不想當著這麼多人和他爭執,可又覺得如果遁走的話又顯得自己太沒有骨氣,聽沈萬三這麼說,正好給他一個台階,他一拱手,道:“唉,這個人渾得狠,也隻好如此了。”然後就進了後堂,從後門走了。
沈萬三覺得他走得差不多遠了,才站起來,走到門口,對陸德源一拱手,說道:“這是什麼風,把陸爺給吹來了?快請,裏麵喝茶。”
陸德源站著不動,道:“你叫老馮出來,我有話和他說。哦,我想起來了,你不會就是那個姓沈的吧?”沒等沈萬三回答,他已經兩步衝到沈萬三麵前。年士儒以為他要對沈萬三大打出手,急忙攔在了沈萬三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