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是一位軍人,曾經擁有過輝煌的藝術人生。邊疆的許多地方有他的足跡,軍營裏留下了他的歌聲。如今,二十五年過去了,他仍然把握著自己的靈性,把自己牢牢的係在了廣袤的關中大地上。
忽然,在元旦的前夜,在舉國歡慶的黃金時間,坐在友人家的他,收到了一條信息,這條信息的內容是:“元旦到了,送給你三個朋友,一個說伴你終生,一個說伴你左右,還有一個說永留你心中。他們的名字分別叫:健康、平安、快樂”。繼續翻動顯視屏,發現了對方的電話號碼,這個號碼,盡管陌生,但區號的出現卻告訴他是從北京發來的。當時,他並沒有顧及信息的內容,而是按照這個電話撥了回去,對方竟然響起了非常熟悉的聲音,他不由得暴發出了極度的興奮和驚喜。隨之對他的友人說:“我二十幾年前的戰友”。接著又對著話機道:“喂,你是山花嗎?”對方答道:“是我。”他繼續說:“聽你的聲音,還是那個老樣。”山花回答:“老了,五十多了。”“不,你在我的心裏永遠是年輕的,永遠是知音一個”,他略停了一下又說:“這麼多年來,我曾多次打探過你,隻知道你離開了新疆,但確實不知道你落腳在了北京,情況還好嗎?”山花很真誠的答到:“好是好,但不知咋的,近些天來,總是憶舊,想咱們的戰友,想你的夫人青青。”他接著說:“噢,對了,青青也常常念叨你,她很想見見你啊……”
經過長時間的交談,他才知道二十幾年前的戰友山花現在是獨身一人,婚後是有個孩子,現在國外留學,至於他的手機號,是山花在長安街散步時無意間聽一個老戰友說的。同時,也了解到了昔日的戰友山花,現在的狀況還行,日子過得不錯。
為了讓青青知道山花的消息,他給家裏打了電話,告訴了山花的情況。青青非常高興。
原來,遠在北京的山花與青青及他都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入伍的,況且同在一個文工團。青青是新疆人,父親是60年代進疆的軍人,孩子比較多,青青算是最秀氣的一個,並彈得一手好吉他。山花是上海人,有音樂天賦,舞跳得特別好。他,出身農家,生長在渭中平原,父親是一個戲曲愛好者,一般的樂器都會弄兩下,因之,自小的他就得到了父親的引導,具有了音樂的愛好,音樂的專長,所以,上中學時,就被省城藝校錄了去,恰巧,在畢業那一年,又被部隊文工團所招,按說,算是幸運了。
到了部隊,他們三個是被編到一起的。最初的三個月,幾乎是天天訓練,因之,他們很快的由陌生變得熟悉起來。當然,他們的性格是不同的,山花活潑開朗,青青坦然靦腆,他則有勇氣,有魅力,顯得穩重成熟。一天,部隊野營,作為男子漢的他,沒有把自己當作普通的老百姓,而是隨著部隊的行進,幫體弱者背行李,為落伍者鼓鼓勁。突然,青青不小心絆倒了,他無意識的趕上前去,把青青扶了起來,然而,青青卻一反常態,臉一下子紅到了脖根,很不友好的說了一句,“誰讓你來的。”顯然,他的好心沒被青青接受,反而使場麵有點難堪。當時,他沒有生氣,而是心平氣和的說:“對不起,請不要在意。”在場的戰友們看到了,都覺得青青的行為有點過分,同時,也讚揚他的寬容和大度。事後,青青的內心裏也萌生出了自責和敬佩來。
訓練之後,就是排練,創作,表演,巡回演出。在這中間,青青同他鑽研技藝,探討問題,總結經驗,慢慢地她對他產生了好感,特別是他登台演唱時體現出的瀟灑和風度,常常令她佩服和讚賞。有一次,青青有意請教他五線譜方麵的知識,他沒有推辭,全然像老師一樣,給她耐心的說,認真地講,青青感到了他的親切、坦誠。在以後的日子裏,凡有不明白的地方,她都請教於他。時間長子,青青覺得他像一個大哥哥一樣,隨時在體貼和嗬護著自己,也包括其他隊員。
第二年春罷,文工團接到上級的命令,要去天山駐軍演出,他、青青、山花及他的戰友們都很激動。因為,這是第一次遠出,第一次到海拔較高的地方去,所以,他們都鼓著一把勁,要把歌聲送給生活在最艱苦的地方的戰士們。由於是高原區,春天的使者似乎剛剛到來,免不了有些冰冷的寒意,加之,海拔高,缺氧,接送文工團的汽車行進得很慢,足以使車上的文藝工作者們把高原山脈欣賞個夠。到了駐軍所在地,他們受到了部隊官兵的熱情接待。演出是在一個大廣場,當然也進行了一番布置。演出的內容是根據軍營的需要而編製的,有小品、有獨唱、有舞蹈、有詩歌朗誦,還有器樂演奏。那個晚上,好像整個天山山脈都要沸騰了,駐軍的各個連隊,從不同的地方趕來,把個空曠的廣場圍坐的滿滿的,軍營附近的住戶及許多農民也趕了來。慰問演出的主持人是青青,她一上場就博得了官兵們的一陣掌聲。第一個節目是他唱的《閃閃的紅星》中的主題歌“紅星照我去戰鬥”,當時,由於曲調沉穩,極富感情,唱得好多官兵隨聲附和。山花的拿手好戲是舞蹈,所體現的藝術性和民族味是相當的濃,因而整個過程精彩,嫻熟,引人注目,且掌聲陣陣。就這樣,慰問演出一直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