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歌德走向世界文壇的是他的小說《少年維特之煩惱》。1772年6月在威茨拉爾參加鄉間舞會時他認識丁平民女兒綠蒂,19歲的她在母親去世後挑起照料全家弟妹的重擔,她的美麗和賢淑使歌德極為傾慕,但綠蒂已與歌德的一位好友訂了婚。歌德在無望中返回法蘭克福的梅花鹿溝,但相思之苦曾使他產生自殺之念。這時,歌德的另一位朋友耶露撒冷因苦戀著有夫之婦而自殺。這一事件給歌德很大的震動。他詳細了解了耶露撒冷戀愛和自殺的經過,結合自己的切身感受,在四周內就寫出了《少年維特之煩惱》這部名著。主人公維特是一位覺醒的市民青年,他討厭周圍的封建秩序,遂來到純樸的鄉間和美麗的自然中尋求解脫。他愛上的美麗多情的姑娘夏綠蒂,盡管她和維特情投意合,卻因掙不斷封建禮教而違心地嫁給一個凡夫俗子。維特又想借工作和社交忘卻舊情,但處處受到貴族們的歧視和排擠,甚至在聚會上被無禮驅逐。他無力把仇恨化作積極的反抗,最後竟以自殺作為擺脫失戀和階級衝突的出路。歌德是在故居閣樓上那間自己的書房裏寫成這部小說,他是站在那個斜麵桌子前寫著的。我仿佛看著他在桌子前來回走動,然後激憤地寫下他的心聲,他已不能平靜地坐下寫作了!在那個陳舊的桌子上,我看到了被他的手磨出的痕跡,也看到了滴滴黑色的印跡,那一定是他的淚痕!他在為還沒能走出封建枷鎖的資產階級同類而歌哭。
1775年9月,歌德再次走出法蘭克福的梅花鹿溝,以後再也沒有回來。他受到魏瑪公國最高統治者奧古斯特公爵的邀請去擔任官職。一位反封建的狂飆突進詩人何以一變而成為統治者的臣仆·也許歌德感到文學的力量絲毫也動搖不了封建統治的根基,隻有投身政治才能實現變革社會的理想。許多封建時代的大文人,當然包括中國的,都走過這樣的道路。可是又有誰人能走通呢·歌德被魏瑪的公爵重用,擔任樞密顧問,又晉升為公國首相。整頓礦山、管理交通、掌握財政,他頗有一番作為。但禦用文人的身份讓他陷於苦悶。1786年9月歌德隱名埋姓到意大利旅行,曆經一年九個月遊遍名勝古跡,深受古羅馬文化藝術的薰陶和感染。在那裏他開始文學創作,繼續寫《浮士德》,還畫了一千多幅意大利風景畫。回到魏瑪後,他隻擔任劇院監督的職務,再次把主要精力投入文學創作和科學研究,他還是一位大科學家,在植物學、昆蟲學、解剖學、光學、礦物學等方麵都有傑出的貢獻。歌德偉大的人文主義的回歸,不僅實現自己的理想,也為人類文明留下了一片輝煌。他一生著作浩繁,各種作品達140多卷,這世界文化史上少有的偉人。
歌德老屋後院裏一片靜謐。老牆上爬滿了古藤,草坪上立著小天使的雕像。穿過這個小院便可進入歌德紀念館,這裏展覽歌德的生平,陳列著歌德著作的各種版本。最多的是《浮士德》,1773年歌德寫出初稿,直到1808夏天,在他逝世前不久全書才脫稿,這部12000行的詩劇,是歌德經過六十年艱苦勞動和探索而得來的藝術和思想的總結。《浮士德》是歌德“巨大的自白”,表達了他錯綜複雜的思想感情,也是歐洲自文藝複興至19世紀初,300多年來資產階級上升時期文化發展的生動縮影。文學界公認,《浮士德》不愧為世界文學的瑰寶。
1832年3月22日,久臥病榻的歌德掙紮著坐在案前的靠椅上,他令人打開窗子,說出了他人生的最後一句話:“多一些光!”追求光明和理想,是歌德和所有作家奮鬥終生的目標,為此他們百折不回,雖九死而不悔!
在紀念館我買了一尊歌德白色的雕像,將永遠擺在我的書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