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胤禛的樣子與他一同跪拜在地上,頭頂注視的目光讓我感覺比這地磚還要讓人難受,既不能抬頭去看,又不能做出任何動靜,就這麼安靜地跪著,十足地熬人。
“老四啊,聽說昨兒個被攪了洞房?”頭頂上方傳來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隻是那聲音中的揶揄展露無疑。
如果這是在現代,我一定當場倒在地上以示被其囧到,一代君王竟然會以如此問話當做開場白,這……這也太……不正經了啊,我心中那聖賢的康熙大帝啊。
“回皇阿瑪,隻是兄弟們鬧了一番,沒甚特別。”胤禛還是用那特有的嗓音低聲回話。讓我不禁對這父子二人兩代君王刮目相看,刹時找到了新人生的新偶像,以後我也要這麼DIAO(被河蟹的某字),太有型了!
“老四家的?你怎麼說?”
居然連我也要調戲?迅速調整回剛才被打亂的肅穆情緒,回想一下昨夜情景,輕聲回道:“回皇阿瑪,……昨夜無大事。”
“咳……無大事……哈哈,好你個無大事,回得好!”
本來就在懊惱自己怎麼就嘣出那麼一句,此時被康熙一笑,突然好想擰掉自己的腦袋,這算說的哪門子話?什麼叫昨夜無大事啊啊啊!本想看看胤禛是何反應,思及此時正君前回話,隻得作罷。
“把頭抬起來答話,剛才看你走進來,怎麼搖搖晃晃的?可是昨兒個傷著了?”
聽得此言,深吸口氣,便抬起頭直直地向康熙望過去。真的很想看一眼啊,千古一帝耶,而且他在笑應該是開心的吧,畢竟我沒招惹他,也沒欺負他家兒子,更沒告別的兒子的惡狀,不具備危險的理由。
眼前的康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尚未至不惑之年的他背脊挺得筆直,沒有電視劇中的瀟灑隨意,少了小說中的慈祥溫情,穿著一身寶藍色滾金邊的便服,隻是靜靜地端坐在一方桌子後麵,自有一股威嚴的氣勢。一雙眼睛睿智而深邃,此時卻含著些許笑意望著我,似乎並不急著等我回話。
斂回心神,認真回道:“回皇阿瑪,臣媳謝皇阿瑪關心,隻是稍有不適,未想禦前失儀,萬望皇阿瑪恕臣媳失禮之罪。”語畢便向著康熙一拜及地。
“這次回話倒是仔細,朕恕你無罪,起來吧。即是身子不適,李德全,看座。”
未曾想到康熙竟然如此說,這就是一個父親對子女的疼愛嗎?五歲時父親便因工傷事故身亡,在我僅有的記憶中,那個父親的形象早已被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哥哥所取代,無從想象來自父親的疼愛該是何滋味,康熙作為一代帝王卻對我說出這番關照之語,瞬間直擊我的心髒。
初到這樣陌生的時代,不管是真心還是別有用意,都足夠讓我溫暖。額頭依然抵在地上啞聲回道:“臣媳謝皇阿瑪體恤,但,臣媳惶恐,此聖殿之上,豈有臣媳安座之席。隻一點不適得換皇阿瑪關愛之言,已是三生之福,臣媳此處回話即是。”
良久,才傳來康熙的笑聲:“嗬嗬,倒是個知情懂理的丫頭,你們兩個且站起來回話吧。”
“是。”
康熙見我二人站起,亦不再提賜座之事,轉對胤禛笑道:“老四,你這房媳婦兒可妥善得緊啊,小小年紀便已如此,過個幾年定要變得如你額娘一般。李德全,賞。”
複而與胤禛跪在地上,跟著他輕聲說道“兒臣/臣媳謝皇阿瑪。”抬手接過李德全遞過來的托盤。
“行了,你且帶著你媳婦兒去你額娘那裏吧,這一天她也等了很久了。”
“是,兒臣/臣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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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胤禛來到永和宮,又向德妃行跪拜之禮,在德妃的示意下,與胤禛站起身來,他已自故坐到椅子上去,我便站在原地迎接德妃的視線。
此時的德妃看上去嫻靜而淡雅,但看向我的眼光中,卻閃爍出猜度衡量的光芒,尺度掌握得非常好,既能讓人看出她的聰慧,卻又不會讓人去反感防備。應是這樣的女人,才能教養出兩個那麼出色的兒子,才能在這深宮中得到康熙長久的寵愛吧。
不禁想到剛才康熙對我的評價,心中羞愧到不行,怎麼可能和這樣的女人去比呢?本人自認聰明有餘,且善於察顏觀色,經過五年的社會磨煉與工作摧殘,按照哥的評價是‘已然可以嗅出一股人精的味道,見人逢鬼各說一套,隻有欺負別人的份,挨打受累除非是自覺自願。’但要做到如德妃一般沉靜大氣內秀於心,卻絕對不是時間可以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