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的前一天，韓玉梅正在超市買月餅，準備第二天去看望黃老別，突然手機響了起來。黃家村委黃主任說，黃老別突發心肌梗塞住進了縣城醫院，看樣子不好。韓玉梅一聽身子騰地起了空，急找來“黃小燕”跑去醫院。臨死，一定要老人家見黃小燕一麵啊！
在醫院的病床上，枯瘦如柴的黃老別一手抓住韓玉梅的手，一手抓住“黃小燕”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韓老師，謝……謝你，有你照看燕子，我……放心……”然後又叮嚀“黃小燕”聽韓老師的話，不要調皮搗蛋……說著說著，頭一歪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韓玉梅的眼淚嘩嘩落下，她哽咽著對黃主任說：“大叔……真可憐，幸虧沒把黃小燕的死告訴他，老人可以安心地走了，不然 ……”黃主任動情地說： “韓老師，你也別難過了，咱們都盡力了，說實在的你是天底下難找的大好人，你收養了小燕，為了不讓老人傷心也費盡了心，不過……反正黃老別死了，我也對你實說了吧，其實黃老別已知道小燕出車禍死了，那次過生日小燕沒回家，他就犯疑，親自進了一趟城，在醫院發現燕子有疑沒好明講，回家後又托人去學校打聽，一切真相大白。小燕的死對老人打擊很大，他大哭了一場，不吃不喝。”這話像一記悶棍打在韓玉梅的身上，急問： “什麼？大叔知道了小燕的死？可他還打電話要我中秋節一定帶上燕子回家？”黃主任說：“黃老別得到小燕的死信兒就病倒了，很生你的氣，氣你沒看好小燕，更氣你拿個假燕子欺騙他，本想找你算帳。我說了你的苦衷，他突然明白了你心裏其實更苦，便將錯就錯。他對我哭著說，韓老師也挺不容易，我不能再往她心上捅刀子了。黃老別怕你心理負擔太大，昨天出門找人打電話，要你們一起回家過節，想當麵把話說開，勸你不要往心裏去，誰知路上突發心髒病，不治而去。”黃主任抹了一把眼淚接著說：“你讓我保守秘密，黃老別也讓我保守秘密，你知道我的心情真是……唉！”黃主任哽咽著說不出話。
韓玉梅心想，多好的老人呀，他把痛苦埋在心底，一個勁為別人著想。想想這事都怪我，要使我不把黃小燕帶出來，就不會出車禍，老人也不會發作心髒病死去。想到這裏，她痛定思痛痛更痛，心如刀絞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