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田鬆忍不住叫了起來,並用手撫著後腦勺揉了起來。
“嗬嗬嗬!嘿嘿嘿!”張由和劉起生一前一後幹笑起來……
“咱唐班長,別看個兒不高,聽說軍事素質還是可以的,我頭前兒來那會兒,嗯,就前天吧,那是啥也不知道,都是班長教的……”這時,床鋪也鋪好了,因為呆會兒吃完飯後就要睡了,所以田鬆和劉起生就是簡單鋪鋪就算了,現在正聽張由這棵老一點點的“白菜”在那兒“說書”。
張由也一副挺得意的派頭,大馬金刀地往自己床鋪上一坐,小二郎腿兒架得很有範兒,那雙因沾點兒油漬灰土什麼的有點兒發黑的大頭鞋還隨著腳踝時不時地抖抖,原先那一本正經乖寶寶一樣的德行全不見了蹤影,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一根過濾嘴香煙橫擱在鼻子下時不時地狠聞一下,沒敢點著。
田鬆和劉起生也是隨意地坐在床沿上,不過沒翹二郎腿,可能是剛來對陌生環境有些發怵,膽子還沒那麼大。
在閑聊中,大家都弄清了各自的大致情況:
班長叫唐書飛,江蘇人,是工建營的戰士,95年入伍,下士軍銜;
張由,遼寧人,18歲,前天入伍;
劉起生,河北人,快18歲了,今天入伍;
田鬆,皖南人,20歲,今天入伍。
此外,在張由的口中還得到點兒“機密”,他們這兒是一中隊,有兩個新兵連,樓下是新兵一連,都是男兵;樓上是新兵二連,隻有四個男兵班,但是有六個女兵班;二連連長有二百多斤重,個頭兒一米八五以上,姓曲,指導員姓向,也快二百斤了,就是個頭兒隻有一米七左右;男兵排排長姓孫,因為是個大學本科生,所以授的是中尉,女兵排排長姓張,好像是部隊軍校的中專生,所以是少尉;男兵女兵都沒到齊,現在到底來了多少也不清楚,不過今天下半夜還有一批,就差不多了。
田鬆和劉起生聽了這些還不過癮,都表示出對女兵情況的“關注”,但因為張由也是兩眼一抹黑,東拉西扯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弄得這倆“新白菜”還以為張由不屑跟他們說,都表示出不滿的情緒來。
張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兒老同誌的感覺,正飄著呢,這一下倒是有點兒急了:“哎,我說兩位哥哎,咱是真不知道啊,都是兄弟……噓——趕緊起來!”張由說著說著突然壓著嗓子邊提醒邊彈了起來,同時迅速向房門走去,田鬆和劉起生也被嚇得不輕,一前一後也站了起來。
張由非常巧妙而又及時地拉開了門,恰巧唐班長走了進來,這讓田鬆和劉起生暗暗心驚的同時,也不由得不佩服張由的機靈。
“張由!”
“到!”
“你在班裏呆著,我領他們去吃飯!”
“是!”張由站在門邊,像根兒電線杆一樣溜直地大聲喊道,使得房間像音箱一樣產生了振動的共鳴。還好田、劉兩人也有些習慣了,要不然肯定驚訝得能吞下個鴕鳥蛋。
“走!”
“是!”兩人大聲地喊道。
“棉帽戴上!”
“是!”又是兩個震耳欲聾的聲音。
出房門的時候,後麵還傳來了張由“班長慢走!”的大嗓門。沿著上來的路線下樓,到掀開棉門簾出去,碰到了不少類似目的的人,唐班長跟其他班長笑著打著招呼,而跟田鬆、劉起生一樣剛到的新兵們,則像木頭一樣跟著各自的班長走著……
出了營房大樓,也沒有排隊,就聽班長們跟各自帶的新兵提醒“跟上!注意腳下!當心滑倒!”什麼的。
咯吱吱——咯吱吱,雜亂的踩雪的聲音向飯堂移去。很快,飯堂在望,隻需下一個約6米寬、十來個階級的台階就可以進飯堂就餐了。這時不管是班長們還是跟來的幾十個新兵,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到了台階處,各類提醒也多了起來。
盡管這樣,但隨著一聲“啊呀——”,緊跟著又是一聲“哎喲——”,有一名新兵還是腳下一滑,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