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是不動聲色的下了起來,順著屋簷,歡快的奔跑著,風勢見長。夜漸漸的降臨,但雨卻久久不能停息。
34號牢房裏,劉勇騰地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李勝被嚇了一跳。緊忙問道,“怎麼了?”
劉勇緊忙跑到李勝的床前,驚恐萬分的說,“快,快藏起來,它們要來找我們了!”
“什麼?它們……”李勝話還沒講完,便被一把拉下了床,推到了床底下。
不等講話,便被劉勇捂住了嘴。李勝也開始緊張起來,趴在地上驚恐的看著四周。
不一會兒從窗口處吹來一陣冷風,就像是一陣陰風,劃過自己的腳心,李勝嚇得哆嗦了一下。緊接著就聽到了一個女人淒厲的哭聲!
“啊!——嗚嗚……”這聲音真的就像是厲鬼的哭聲一樣,叫人不寒而栗!
劉勇瑟瑟抖著,嘴裏不斷的念叨著,“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這樣的鬼叫持續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雨過天晴,一切才算平息下來。李勝是無神論者,但還是被劉勇給嚇到了,整整一夜都沒睡著。
李勝從床上醒過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劉勇早已經坐在了地上,跟著那一束陽光的轉移而挪動著自己的身體。李勝起床後,用從自己衣服上扯下的鐵扣子在牆麵上又刻上了一條杠。李勝看著牆上一條條齊整的豎杠,已經是第125條。
劉勇悄悄站到了他的身後,奇怪的問道,“你在幹嘛?”
李勝輕微的歎了一口氣,“已經125天了!”
“你還想著能出去?”
“為什麼不呢?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要更好的活著?我是被冤枉的,我為什麼不能出去?……”李勝轉過身,劉勇已經盤坐在那一束陽光下,開始呢喃起來。
125天,劉勇每天都會問這樣兩個問題:你在幹嘛?你還想著出去?
李勝已經習慣了,隻是自己一直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他走到劉勇的麵前,微笑著問道,“昨天晚上,你明明知道鬼哭是風吹過牆的縫隙發出的聲音,為什麼還要那麼害怕?”
劉勇依舊呢喃著,陽光移動一點,他就跟著移動一點。李勝隻好無趣的站起身,四處走動走動,活動活動筋骨。
……
君如旅店內,一個女孩打扮的人進了川島一郎的房間。女孩是佐田喬裝打扮的,佐田進來後立馬說道,“我已經把這裏全部都打聽一遍了,根本沒有叫林正生的人。”
“八嘎,難道這小子人間蒸發了?”川島氣憤的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川島君,我看未必。”尚武思索道,“依我看,要麼他是死了,要麼是在監獄裏!”
“喲西,我看很有這個可能。”川島點頭道,“佐田,尚武,你們兩個喬裝成夫婦,繼續出去打探,附近的監獄最近都收押過什麼犯人?”
“好的。”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川島嚴肅的說,“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我們需要立刻更換藏身地點。”
“可是我們這樣出去肯定也會被跟蹤,到哪兒都不安全。”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川島抱著兩個人嚼起了耳根,“明天店裏的夥計會駕著馬車送老板的老婆回娘家探親,到時候我們偷偷的坐上他的馬車。”
……
1952年5月7日晚,中央特科甘肅站電訊處,李衛東站在偵聽人員的後麵,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消息。
“科長。”電訊處處長杜梁滿頭大汗的跑過來。
“怎麼樣了?”李衛東急忙問道。
“我們掌握的敵台開始在慢慢的減少,到現在已經從原有的1028部減少到現在的665部,這種現象很不容樂觀啊!”
李衛東眉頭緊鎖,“這是敵台一次有預謀的靜默行動,這次行動不但是針對我們中央特科的一次大清洗,而且還是針對我方在台灣的電台的一次圍剿!”
“我幹偵聽也二十幾年了,這樣的事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科長,我們怎麼辦?”
“總會有辦法的!”李衛東左右踱了兩步,便立馬對杜梁說,“快,趁現在是敵台發報高峰期,發報給台灣電台,勒令他們停止發報,等候命令!”
“是!——”
“另外把所有能調動的人員全部調動,24小時全麵偵聽敵台動向!”
……
5月10日的台北刮起了台風,讓原本炎熱的夏季變得格外的清爽,台風也奪去了好多人的生命!李衛東聽著廣播裏的新聞,心裏不由泛起一陣心酸,陳學冬被秘密派往外麵四處尋找善於偵聽的人才,而台灣那邊卻遭受到了一場不可抵抗的災難。他站起身,對著台灣的方向深深聚了一躬。這一躬,是為了死去的台灣同胞,也是為了正在執行“匡計劃”的林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