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事,大度,有容人之量,對師父孝順,也妻子友善,對孩子關懷,出門斬妖除魔從沒有失敗過,法術又是最好的,他,就是他們這些修仙的人的一杆標尺。
跟他一樣的那便是好,與他為敵的那便是錯。
他的身上,沒有汙點。
他就是這世上,最幹淨最光鮮的那個人。
可誰又曾想過,這樣的一個人,背後會是怎麼樣的辛酸?
“臨玄……”
無觴冷聲叫了一句,天帝微微睜開眼睛,看見是他,又轉移了目光。
眼睛無神的望著天,片刻之後,眼淚就從眼眶中滑落。
無觴冷靜的看著他,沒有開口,也沒有離開。
天帝伸出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眼淚,隨後放在唇邊舔了一下。
“原來,真是鹹的。”
天帝苦笑,眼睛卻還是一眨都不眨的望著天際。
“我這一世,做的最後的一件事兒,就是要了天帝這個名分。”
年少輕狂,總以為站在最高的位置,就是最驕傲的事兒,可等到站上去了,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早就被踩到了腳下,再想找,都找不回來了。
無觴不曾開口,也著實不知道說什麼,他與他們這些人,終究是不同的。
天帝,灰鷹,閻桀,哪怕是東華,他們都有野心,都有責任,可他,太白和白澤,他們三個,卻從來都是閑散的,即便是在怎麼痛苦,他們也絕對不會想到要拿著這蒼生做任何事兒。
他們是大男人,心懷天下,而他們就是小男人,心裏裝的就隻有自己心尖上的那個人。
他們的幸福來的太難,而他們卻隻要有那個人就足夠了。
兩個人默默的坐著,天帝不說話,無觴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原以為會安穩的度過這難得的午後,可這時光卻在玉兒的叫喊聲中被打碎了一個幹淨。
玉兒急急忙忙的衝進來,沒看見地上的天帝,還被他扳著了,直接撲到了無觴的懷裏,整個人趴在無觴的身上,無觴自然來者不拒,大手安安穩穩的拖著玉兒的身子。
玉兒也顧不得兩個人的動作有多曖昧,慌裏慌張的開口道:“不好了,那群東西攻過來了。”
“什麼東西,慌慌張張的?”
無觴扶著玉兒坐起來,看見玉兒的臉都白了,心裏也就沒了開玩笑的興致,玉兒拉著無觴的手就要往回跑。
“烏騰騰的,像是魔物,硬闖了冥界!”
玉兒自己也解釋不清楚,反正就是黑乎乎的一片直接從天邊過來了,把整個天都遮住了。
“你們倆快跟我去看看啊,寶兒主子跟他們打起來了。”
天帝和無觴對視一眼,倆人立馬都站了起來,無觴抱著玉兒蹭蹭的兩下就飛了起來。
兩個人到了冥宮附近的時候已經是一團亂了,放眼望去,全市漆黑的一片,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冥界和魔界的區別。
本來冥界和魔界就是關係最近的兩個界層,稍不注意,冥界的鬼怪們就可以入魔,兩個界層的人物也大多都是黑乎乎的,現在攪和在一起,還真看不出到底都是什麼。
“怎麼辦?”
玉兒現在也傻眼了,剛才走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
天帝眸色一變,信手畫出一道金色的符咒,直衝那黑癢癢的地方而去,所到之處,有的的死傷,有的卻安然無恙。
“好厲害啊!”
玉兒立馬變成了星星眼,在他的印象裏,天帝一直都是混吃騙喝,完全沒有多大用的,如今看起來好厲害啊!
無觴伸手捏了一下玉兒的腰,玉兒回神,就看見無觴正滿眼陰冷的看著自己,玉兒縮了縮脖子,心說不就是誇了別人兩句嗎?小心眼……
兩個人相互瞪了一眼,無觴正打算說這小子膽子肥了不少,還未開口,天帝就直接化身一道金光,從那些魔物的中間穿了過去。
兩邊的魔物紛紛退散,連冥界的眾人也生生讓出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