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玉娘又病了,想見我們一麵?”甄石見史鐵手來通消息,驚訝得不行,前幾日見了玉娘,她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喬氏也詫異道:“上回帶了元嘉過去探望她,隻說是咳嗽,且也止咳了,並沒有大礙,怎麼突然又病了?”
史鐵手道:“是昨兒突感不適,頭昏目炫,胸口悶痛,接著就臥床了。禦醫診脈,也診不出什麼病,隻說是身體虧損太過,問平時可是勞累著了。可三夫人最近一直養著,並沒有勞累什麼。昨晚服了藥,今兒起來,情況更不好的。因說要見你們一麵。”
甄石和喬氏不敢耽擱,忙忙收拾了一番,隨史鐵手到了王家。
王正卿這會請了朝假,隻在家中看著甄玉,大夫們已換過一撥了,依然診不出病來,他心中焦急,待聽得甄石和喬氏來了,忙忙令人請了他們進去。
待見了甄玉,甄石有些心酸道:“玉娘,這才幾天功夫,你怎麼憔悴成這樣了?究竟是什麼病呢?”
甄玉低聲道:“大夫也診不出是什麼病,我自己覺著像是中毒,隻一時之間,也查驗不出是什麼毒。”
喬氏見著甄玉的模樣,早紅了眼眶,忍著沒有流出眼淚來,上前摸甄玉的手,觸手冰涼,忙幫她搓了搓,低聲道:“有首輔大人在呢,總能請到名醫診出實症來,隻不要多想,好好養著才是。”
甄玉微微搖頭,示意甄石喬氏坐近些,這才道:“好好培養元嘉成材。我是跟三郎說了,將來要把棠姐兒許配給元嘉的,你們不要負了我的心。”
甄石聽著這話像是交代遺言,不由止住道:“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這話待你好了再論,棠姐兒麼,也該由你親手把她養大,再嫁出去。”
聽得甄玉要把棠姐兒許給甄元嘉的話,喬氏自是驚喜,但甄玉這個時候說出來,又透著不祥,她不由滴下淚來,好容易止了淚,這才道:“棠姐兒乖巧,也得有親娘扶養著,才不會受欺負,玉娘好好養身子,萬不要說這些喪氣話。”
一時章飛白和周含巧來了,見了甄玉的模樣,也大為吃驚,一迭聲問道:“怎麼就成這樣子了?”
周含巧道:“夫人從前也常病倒,那一回病得極嚴重,大夫都說危險了,還不是挺過來了?料著這回也沒事的,且放寬心,好好養著便是。”
甄玉含笑讓周含巧湊近些,低聲道:“你是去年十月底成親的,現下也幾個月時間了,還沒動靜麼?得空多調養身子,養下一兒半女來,才能穩住腳跟。”
周含巧聽得甄玉這會還關懷她,不由要滴淚,隻強忍著。
甄玉又道:“將來我不在了,你多些和我大嫂走動,得空過來看望棠姐兒。”
周含巧的淚再也止不住了,哽咽道:“夫人一定會好起來,不會不在的。”
王正卿候著周含巧和甄玉說話,便朝章飛白招招手,把他喚去書房中議事。
待章飛白從書房中出來時,一時自有暗探進了書房,向王正卿稟道:“唐妙丹郡主這陣子常去探望太上皇,其餘時間隻在府中,並無異常之處。”
王正卿一聽,踱步尋思:玉娘上一世是被唐妙丹下毒害死的,這一世症狀和上一世相像,按理來說,是中了同種毒,可是唐妙丹並沒有下手的機會,且也沒理由來害玉娘的,現下她沒有異狀,更沒法去質問她什麼。可是……
王正卿歎了一口氣,吩咐暗探道:“密切注意她的動向,一有動靜馬上來報。”
待暗探下去了,王正卿又著人去請任達良過府議事。
待任達良來了,王正卿便把甄玉的病況說了,又道:“玉娘這病,和當初甄榜榜中毒的症狀極像,隻怕也是中毒了。那時甄榜眼中毒之事,還是任侍郎經手調查的,料著備有檔案在,卻想請任侍郎幫著調出那檔案。”
任達良聽著王正卿的意思,卻是想從當初的中毒事件找出線索,一時便道:“那會大夫雖驗出是一種慢性毒,卻不知道是何種毒,縱有檔案在,隻怕無用。”
王正卿一聽,看了任達良一眼。
任達良有些心虛,是的,明知道唐妙丹毒殺甄榜眼,自己還敢親近她,並想要娶她,難道不怕步甄榜眼的後路?他在王正卿跟前,有些難以掩飾,一時便解釋道:“是皇上心憂妙丹郡主未有夫婿人選,又見我亡了未婚妻,便想撮合,我一時便……”這會舊事重提,確實令人心驚,高攀之念,還是斷掉的好。
王正卿道:“任侍郎現熬到這等身份地位,何愁沒有賢妻?”
任達良長長籲口氣,隔一會道:“首輔大人何不求求皇上?”
王正卿眼睛一亮,是的,若能由皇上問出唐妙丹當初毒殺甄玉用的是何種毒,可有解藥等,得了解藥來給玉娘服下試試,沒準能救她一命。至於玉娘究竟是怎麼中毒的,且押後再查也罷!
稍遲些,王正卿便進了宮。
唐晉風聽完王正卿的話,一時沉吟道:“妙丹性子倔,直接問她肯定不說,且容朕想個法子。”
得了唐晉風這句話,王正卿稍稍心安,隻要唐妙丹肯說出當初下的是什麼毒,沒準玉娘便有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