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藍匆匆忙忙的進來:“小姐,玄清王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要娶你為妻呢。”
“不嫁!”擲地有聲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寒雁翻了個白眼,繼續繡花。傅雲夕莫不是當真的,這玩的也太出格了些。
卻見汲藍縮了縮脖子:“可……可是……皇上已經準了。”
“啪”的一下,手中的繡繃子掉在底下,寒雁轉過頭,勉強笑了一下:“你說什麼?”
“皇上答應了玄清王的請求,說是下月初八,便將你與王爺的親事定下來。”
居然是真的!寒雁站了起來,立刻又坐了回去,隻覺得腦中一陣嗡鳴,下意識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確認自己沒在做夢。
“怎麼可能……”她喃喃道,這傅雲夕的手腳也太快了吧,居然就這麼把親事定了下來,這強勢霸道的作風,真是令人不敢恭維。最重要的是,他們倆,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呀,最多隻是算得上是朋友罷了。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汲藍卻是既喜悅又擔憂的模樣:“小姐,那玄清王上次我們在宮宴上見過的,實在是比勞什子衛世子好多了,且是威風凜凜的王爺,小姐嫁過去,倒不用再受這府上人的白眼,隻是……”她有些疑惑:“小姐何時與玄清王這般熟識了?”
不僅汲藍疑惑,寒雁自己也很是不解,想著從見到傅雲夕第一麵起,除了第一次他對自己有些戒備外,後來都是十分熟稔,仿佛老早以前就認識一般,卻又刻意保持著距離,不太熱烈,每當自己陷入窘境時,他又能適時的出來解圍。似乎已經習慣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猛然間聽到傅雲夕要娶自己做王妃,寒雁簡直無法置信。
之前聽他那麼說,心中雖然詫異,卻也沒有太當真,隻當他是戲耍自己的說法。如今自己立下那樣的誓言,京城大街小巷爭相流傳,他卻在這個時候決定娶自己……這人真讓人捉摸不透。
汲藍看著寒雁的臉色:“小姐是不喜歡玄清王?可是王爺是京城裏數一數二……”
話沒說完就見寒雁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別說喜不喜歡了,皇上準允的事情,這下,不嫁,也得嫁了。”
心中有些悵然若失,自己的親事,真的就這般決定了,似乎極是草率,卻沒有上一世嫁給衛如風的期待與羞怯。
到底那一杯毒酒,還是讓她失去了許多東西。
姝紅走了進來:“小姐,那邊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寒雁站起身來,一刻也不能等的模樣:“我們現在就出府。”
當年自己出生的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終於可以真相大白了。
唯一活著的這個丫鬟叫阿碧,當年是寒雁娘親王氏的陪嫁丫鬟之一,最出色的是一手好刺繡的手藝,王氏待人和氣,與自己的幾個丫鬟也相處的其樂融融。可是這個阿碧,卻在寒雁出生的當晚便被逐出府去,可憐她忠心耿耿,甚至沒能看一眼出世的小姐。
寒雁乘坐馬車,一路都是沉默無語,心中激動萬分,卻又保持著理智讓自己清醒。不可以衝動,否則會失去判斷力。今日,她必須讓自己成為一個局外人,來看待這個阿碧說的每一句話,即使她是母親的貼身丫鬟,即使寒雁相信這其中有隱情,但是對於寒雁來說,這個阿碧隻是陌生人。親近的人尚且不能依賴,對於陌生人,太多的信任,是會致命的。
城北道路亂石叢生,十分坎坷,馬車行駛起來也極為顛簸,行了約半個時辰,眼前出現了一處破落的村落,汲藍扶寒雁下了馬車,姝紅在前麵領路,那車夫在外頭候著。隻見姝紅走到挨著道路邊最後一間房屋,扣了扣門。
單從外觀看來,那是一間極為破落的屋舍,隻用廉價的土坯堆積而成,屋頂是稀稀拉拉的茅草,外頭的柵欄是年久失修的模樣。寒雁心中一動,這個阿碧,似乎過的十分潦倒。
過了好一會兒,那門才緩緩打開。一個蒼老的婦人佝僂著身子,眯縫著渾濁的眼珠仔細打量她們。
汲藍對那老婦人露出一個笑:“婆婆,我們有事找您。”
那老夫人有些警惕的看了她們一眼,猶豫了很久,才打開門放她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