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中學子(5)(2 / 3)

到了高三,班主任和文學課都換了老師,範老師和我們接觸的機會就更少了。

高中畢業後,人生的曲折和坎坷讓我再也沒有回訪母校的機緣,但範訓因老師卻一直珍藏在我的心裏。作為她千百學生中的一名,老師或許早巳不記得我了。然而那一段師生緣卻是我終生無法忘卻的。既為了老師對我的看重和關愛,也因了曾讓老師傷心而又無法彌補的內疚和遺憾。

近些年,我曾數次托同學龔成瑾幫我打聽範老師的近況,到現在還沒能得到確切答複。若我對老師當時年齡的估計沒錯的話,現在也應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在經曆了幾十年的人生旅程後,我多麼想能有機會再見到範老師,能和老師一同回憶我當年的不懂事,以博老師一笑耳!

2005年1月9日

名落孫山

我初中畢業是一九五八年。在武威黃羊鎮甘肅水利學校工作的二哥來蘭州招生,聽說我準備繼續上高中,他不太讚成。他建議我報考中專,以便能早日有份工作。當然不一定上水利學校,大躍進時期,中等專業學校招生的很多,二哥讓我選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學校報名。

二哥有了他的親身經曆,在當時,很難看到背著地主出身和“右派”子女雙重政治包揪的小弟,未來能有多大的前途。加之戴著“右派”帽子的父親已年近花甲,母親的身體又不好。他的建議無疑是實事求是的,對我來說,不失為一種更為穩妥可行的人生選擇。

然而當時的我,對於二哥的建議不但難以理解,甚至在心裏還有一種委曲和不平的抵觸情緒。在我的頭腦裏,上完高中再考大學是順理成章的事,而且還想著將來能考個名牌大學,自然不可能接受報考中專的建議。最後,我還是堅持上了高中。

高中二年級時,我在文學和美術之間選定了畢業後報考美術院校的誌向。

我們那一級共六個班,我和龔成瑾是五班,陳洪坤在六班。除了我們三人夕卜,準備學美術的還有四班的馬學仁和三班的張興儒。

畢業前夕,我向中央美院、浙江美院、四川美院和西安美院分別寄了詢問有關報考事項的信。得到的答複基本上一樣,都是在甘肅沒有招生任務。一九六一年是國家困難時期,所有回函的信封都是用舊報紙粘成的,中央美院也不例外。即使這樣,當時封皮下方用藍色蓋上的“中央美術學院”橫長形的名戳,在我的眼裏依然顯得神聖而不可即。

我們的唯一選擇是蘭州藝術學院美術係。蘭州藝術學院本科主要從預科畢業生中選拔,一九六一年美術係麵向社會公開隻招收六名本科生。

為了加強專業訓練,畢業考試一結束,學校便允許我們五人集中在一起畫素描,地點在教師辦公樓二樓東頭一個曾做過教工活動室的大房子裏。

藝術學院的招生簡章規定,報名時交一張素描、三張速寫和一件創作。考試隻有四項:一堂四節課的頭像素描,一堂外語和一堂美術知識考試,再加上口試。

我們五個人輪流當模特兒,半天畫素描,半天複習外語和美術知識。星期日還曾一起去五泉山畫過風景速寫。

很快便到了報考藝術學院的時間,按要求交上作業,我們五個人都順利地報上了名。報名和考試地點都在藝術學院美術係。考試分兩天進行。

第一天上午考素描。參加考試的一共六十多名考生,分四個組,在兩個教室進行。一個教室兩組,我們五人編在同一個教室的兩個小組裏。除龔成瑾外,我們四個是同一個組,十幾個人從不同角度畫一位女青年,她的臉圓圓的,缺少特點。龔成瑾在教室另一端的小組裏,他們的模特是一位男青年,長方大臉盤,下頜骨棱角分明,外輪廓極有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