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見產婦的右手與這男人的左手緊緊地交握住,事關重大,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分了,老婦人再也顧不上許多,以下範上的伸手去將這兩人緊緊交握的手強行掰了開來。
但見這男人的手背竟被這痛楚中的女人用指甲生生摳出血來,老婦人不由得一臉詫異地望了男人一眼,見他神色焦慮萬分卻對自己受傷的手混然不察
老婦人不由得感歎,想不到莊主對夫人竟是如此的情深義重,手背被指甲生生摳出一塊來該是何等的痛楚,這男人卻默默忍受著不支吾一聲。
“莊主,您請出去吧。”老婦人推他,這男人卻如一座山,怎麼也推不動,急得老婦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最終,她還是匆匆走到門外,向門外的兩個男人求救。
最終這男人是被那華洪與衛管事兩人左右架著,強行拉出去的了。
“啊了啊了啊了”裏頭的痛呼聲一聲比一聲淒厲,門外的男人那顆心已經絞成一塊。
“啊了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啊了”
裏頭的每一絲動靜,候在門外的男人都聽得真切,女人的每一聲呼叫都如一把無形的刀刃直刺進他的心窩,生生勾著他的血肉。
“君兒了君兒了”女人在裏頭叫著,他在外頭喃喃喚著女人的名字,再也隱忍不住,一拳狠狠的打在牆上,頓時,他的拳頭上血跡斑斑
華洪見狀,頓時大驚,急急的拿著布塊上前欲給他包紮,卻被他一掌揮了開來了。
“啊了啊了”裏頭無比淒厲的叫聲持續著,聲聲不絕於耳。
殷臣的變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白,他一把抓住華洪的雙肩,直抓得華洪生痛:“華叔,怎麼這般久還沒生出來,她不會有事吧?”
“莊主,您不要慌張,自古以來女人生孩子都要承受這般痛楚的。”見殷臣的臉色依舊舒解不開,他不由得繼續開解他道:“莊主,夫人她會沒事的,再說了,這也不是夫人頭一胎了,琛少爺不也是這樣生出來的嗎,沒事的”
殷臣一聽,全身不由得猛然一震:“華叔了你是說……她生琛兒那時也是這般的痛苦?”
“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道理了”華洪如此說道,但見男人那臉色頓時發青,接著又一陣煞白,那眸色變得腥紅,華洪這才驚覺自己似乎說錯話了,於是趕緊住了口。
殷臣的身子不由得晃了幾下,是啊了她生琛兒之時,定也承受了無盡的痛楚,那個時候她承受的豈止是痛楚,還有自己的不信任,親人的背叛,那該是何等的痛與絕望,那個時候她孤單一人在外,無依無靠的,卻是如何熬過來的?
一行淚,從男人的那腥紅的眼眶內流淌下來,他的心中的痛楚已無法言喻,他雙手緊握成拳,送進口裏,用牙齒狠狠地咬住自己的皮肉,那額頭與手背皆青筋暴動,生生咬出血來:“君兒了君兒了是我對不住你了君兒了你不能有事啊,求你了……”
“啊了”裏頭痛呼聲又傳來,這一聲卻似乎沒有先前來得大聲,聲線顯得無氣。
殷臣不由得一驚,一臉惶恐的望著那緊閉的扇門。
這時,門推開了,一個丫頭捧著一盆水走出來。
殷臣急急的湊了上去,在看到那一盆的血水之時,他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他伸手一把抓住那丫頭的手臂,急急的追問道:“怎麼樣?生了嗎?”
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像是要吃人一般,甚是嚇人。
“不了不是了”那丫頭神色怯怯地望了他一眼,細聲說道:“衛管事的夫人說,說了夫人似乎難產。”
難產了?
殷臣大驚失色,一把轉身,就欲往屋內衝進去。
幸而華洪與衛管事眼明手快,兩人急急的上前將他攔住了。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君兒了君兒了”他衝著裏頭大聲呼喚著,聲音無比的急切。
“莊主,你進去又有何用,還是耐心再等等吧,夫人經受這麼多磨難也熬過來了,她吉人自有天相,這一關難不倒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