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茵再次回到了自己那闊別已久的小破屋中。
屋內的一切都沒有變,桌上也不見灰塵,幹淨而整潔,就像是自己昨天才離開,很快就會回來似的。
轉頭看到慕清歡低柔的眉眼,耳畔不知怎麼就響起了今天傍晚他對她說過的話,從晨霧彌漫等到月滿如盤……等到絕望,等到麻木,等到沒有任何感覺……
柳如茵的喉嚨一陣酸澀,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哽咽的厲害,沉默了良久,才輕聲說:“清歡,我本以為你是隻狐狸,聰明而又狡猾。但卻沒想到,你原來是一隻豬,蠢得要死……”
慕清歡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她那罵人似的比喻,輕聲說:“我的茵茵善良單純又可愛,我隻有變成了小豬才配得上茵茵呀。”
柳如茵瞬間便理解了‘畫虎不成反類犬’這句話的涵義……
她欲哭無淚的轉過身去,正準備出門,卻被慕清歡一把拉住,他冰涼的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低聲問:“茵茵,你要去哪兒?你不是困了麼?”
柳如茵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道:“你別這麼緊張嘛,我不過是去灶房燒壺水而已,跑了那麼遠的路,你就不口渴嘛?”
慕清歡依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那我陪茵茵去。”
話已至此,柳如茵也不好做的太明顯,怕慕清歡起了疑心,便佯裝無奈似的說道:“好吧,好吧,你要跟著就跟著吧。”
慕清歡陪著柳如茵走進了廚房,冷風吹過,柳如茵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個廚房黑洞洞的一片,若不是有慕清歡在身邊,自己還真有點兒小害怕呢!畢竟自己以前是個連上廁所又要找個伴兒的人!
慕清歡點了一支蠟燭放在桌上,柳如茵翻箱倒櫃的開始找水壺來,一邊找還一邊說:“清歡啊,你去門口幫我打桶水過來,水壺太久沒用了,要洗幹淨的。水缸裏的水也放了太久了,都不能喝了。”
慕清歡動也未動,依舊說著那句話,“那茵茵陪我一起去。”
柳如茵早就料到慕清歡會這樣說,立刻就皺起了眉來,五官都擰著了一團,長籲短歎道:“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嗎?我都忙活一天了,眼看這都醜時了我還沒休息,眼睛都快合不攏了,再陪你去打水的話,指不定要耽擱到什麼時候,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慕清歡長睫微垂,輕聲說:“那茵茵先去休息吧,水我來燒就好,等茵茵明天早上起來,我一定讓茵茵喝上水,好不好?”
柳如茵對他這副警惕的樣子十分無語,啞著嗓子道:“你聽見沒?我的聲音都變成這樣了,怎麼熬得到明天早上啊!你就不要糾結了,我向你保證,我是不會在你去打水的時候逃跑的,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吧。再說,你出去打個水也用不了一盞茶的時間,就這會兒功夫,我就算跑也跑不了多遠啊,以你的腳力,想要追上我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我才不會做那些無用功呢!”
柳如茵說的萬分懇切,慕清歡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道:“那好,我自己去打水,茵茵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柳如茵重重地點頭,“嗯,你一定要快啊!你不快我還不願意呢!我都渴死了!”
“嗯。”
慕清歡轉身走出屋外,柳如茵伸著脖子張望了一陣,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了之後,才鬆了一口氣,轉身跑到櫃子旁開始找起東西來。
她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總覺得這間屋子地處偏僻,又十分破爛,非常的不安全。加上那時的慕清歡身體柔弱異常,自己雖然會武功,但是畢竟沒有裝備,無法一個打十個。若是如遇見打家劫舍的或是采花采草的,那還不是分分鍾束手就擒的節奏。
對於一個有被迫害幻想症的患者來說,自然是把自身的安全擺在首位的,她雖然無法像《澳門風雲》裏的周潤發一樣,在家裏設滿機關,但是她準備了各種菜刀迷藥。有了兩手準備,才能萬無一失,簡直就是進可啪啪啪,退可麼麼噠!
如今,這個迷藥總算能派上用場了,嘿嘿嘿……
柳如茵在櫃子的最裏層翻出了一個小小的藥包,又找出了兩個碗來,拿水隨便衝了衝,便將迷藥灑入其中的一個碗內,為了防止自己弄混,還特地在碗上做了個小小的記號,忙完了這一切後,才安心的坐在小板凳上,等著慕清歡回來。
不過半晌,慕清歡便已提著水回到了家中,見到坐在板凳上的柳如茵,緊皺的眉才微微舒展開來,柔聲說:“茵茵等久了麼?我這就去燒水。”
麵對慕清歡溫柔的神情,柳如茵的心底忽然就內疚了起來,轉過頭去不太敢看他的眼,小聲說:“沒等多久,爐子已經生好了,你把水倒進壺裏放上去就好了。”
“嗯。”
慕清歡照著柳如茵的吩咐將水燒上,轉身望著坐在凳子上的柳如茵道:“茵茵困不困?要不要先去睡會兒?等水燒好了我再叫你。”
柳如茵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在這等著就好,爐子裏的火生的很旺,這水應該很快就能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