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弗,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舍利弗,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聞說阿彌陀佛,執持名號,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亂,其人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
妙真為她解說道:“阿彌陀佛所說的極樂國裏有七寶大池,池中充滿了八功德水,水中生長著各色蓮花……在極樂國裏,眾生的壽命都是無量無邊的。娑婆世界中的人們,隻要能發願往生,並且虔誠地專心持念阿彌陀佛的名號,那麼等他臨死時,阿彌陀佛便會帶領賢聖們出現在他的麵前,將他接引到西方極樂世界,讓他永遠生活在幸福快樂之中……”
向元姑聽罷感慨道:“我感覺到自己就要朝那極樂世界去了,隻是凡間的事仍放心不下哩!”說罷,即強撐著身子,寫下了一篇遺囑。
過了兩天,她的病情忽然加重,全身發熱,她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廟中住持妙真見她病倒,忙到鎮上去請了一個郎中來診治。郎中診治了一番,開了幾付中藥就走了,向元姑吃過幾天,病情並不見好轉。在病床中躺了半月之久,人已瘦得隻剩皮包骨了,賀氏族長賀錦章聞訊趕到廟中,看過向元姑的病情後,又另外請了一名老郎中來診治,這郎中不是別人,卻是何子林。原來,何子林回到遊擊隊後幹了兩年,隻因他過去腿上受過傷,近來病情反複發作,在遊擊隊中的生活已不適應。經賀文慈同意,他悄然回到洪家關老家,又開起了藥鋪謀生。當下,何子林被請到廟中,眼見向元姑病倒在床,即問她道:“嫂子,你患病好久了?”
“快……快一個月了,這……這回閻王爺要招我去了。”向元姑有氣無力地回著。
“別灰心,養病要有信心。”何子林安慰道。
“我……我知道。你不是到遊擊隊幹嗎?為啥回來了?”
“我的舊傷常發作,是善臣兄要我回來的,我在鎮裏開了個藥鋪。”
“那你也要注意保身體啊!”
“我沒事,我來給你拿拿脈吧!”
何子林說罷,即讓向元姑伸出手,為她拿了一會脈。過後,何子林即將賀錦章拉到一旁後道:“元姑血脈太虛,元氣衰竭。縱然神醫恐也難有回天之力,咱們還是趁早為她準備後事吧!”
賀錦章聽罷傷感不已,他回到鄉裏,遂與眾族人商議準備了一付棺材。
又過兩日,向元姑的病情果然惡化,她躺在床上粒米未進,雙眼深陷,幾乎已經奄奄一息。這時,向元姑的侄子向賢善等也趕到了她身邊,賀文慈和賀教之聞訊,也趕到了白羊廟來看望她。向元姑此時已漸漸昏迷,眾人圍著她,期望她能說點什麼,但始終未見她醒來。到半夜時分,終於沒能撐過去。死後,大家從她的枕頭下找出了一份早已寫好的遺囑,其文曰:
“餘十九適賀氏,配夫龍。龍昌共產,奔走天涯,抗戰軍興,廿年於茲。餘蒙難,囚獄八載,囹圄之苦,莫可言狀。釋後還鄉,得海弟之助,固可勉勵革命,然恨事泄而未成,同誌而心散,後又為國民黨人所係捕,我等每日潛宿荒郊,維夫遠隔,孤掌難鳴,以致憂患成疾,醫藥無補,唯憾不能再與夫聚。現革命待成,而今已矣。
餘死後,凡我賀、向族侄,須莫灰心喪氣,唯願眾人勉勵相為,以期完成,是為至囑。”
眾人看罷遺囑,更覺悲痛不已。當日由賀錦章主持,賀氏全族數十人一起幫忙,將向元姑遺體盛殮下了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