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太後生辰越來越近,京都也越來越熱鬧了,蔚瑾卻是難得的清閑。
“爺,要不我們出去逛逛吧,整日待在府上,難受死了。”流年托頭看著窗外,眼神有些呆滯,是的,難受,這幾日心裏很難受。難受得都快不能呼吸了。餘慶以仰慕蔚瑾為由,這幾日一直住在府上,看著餘慶和淩天整日成雙成對的出入的時候,流年才知道當初的執著有多無聊,可是現在的她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
“嗯,好啊,那你去叫淩天。”收了手中的最後一筆,蔚瑾這才發現在腦袋空白的時候,居然把第一次見到畫麵畫了下來,那種冰冷的眼神,病態卻絕美的容顏,拒人千裏卻帶著絲絲溫柔的氣息,原來即使這些年不見,她依舊記得第一次見到的他。
“小姐要傳什麼衣物?我去準備。”打發了守門的丫鬟去叫蔚瑾,流年裝做我很忙的樣子忙碌著,沒空去叫人。
“穿女裝吧,回來的時候不是帶了好幾件女裝嗎?”
“那我讓嬤嬤進來給你梳妝。”雖然流年是擔任丫鬟的職責,不過卻是一點沾女孩的東西的梳妝打扮都不會,更別說禮儀了。
“等過些日子靜下來了,讓嬤嬤教你們一些女孩子該學的女紅,跟在我身邊這些年倒是苦了你們了。”
“學女紅幹啥?現在這樣挺好的,反正……”流年話沒說完,蔚瑾卻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了。反正又不嫁人。是嗎?難道這幾日真的把她傷著了?蔚瑾難得的反思。
倆人換上女裝,便看見剛出去叫人的丫鬟回來了,可是身後沒有淩天的蹤影“將軍,淩將軍和餘小姐出去了。”聽這話蔚瑾挑了挑眉,淩天和餘慶出去了?淩天不是一直挺排斥餘慶的嗎?雖然自己想懲罰懲罰兩人,但是不代表想拆散倆人。
“那就不等他了,我們自己出去吧,聽說今日民間還有什麼百花宴,自從接管顧家軍後,我們還沒好好出去玩過呢。”這些年的日子,若不是相互陪伴,一個人應該很寂寞吧?
“好。”蔚瑾在笑,帶著溫柔和懷戀。流年在笑,帶著歉意和傷痛。
看著流年苦澀的笑容,蔚瑾突然感覺到罪惡感,這個一直在她身邊二得無法無天的女孩,突然間安靜了,笑容不再灑脫帶著傷痛,她不再是以前的小喜鵲了,再沒了當初的稚嫩,這就是成長嗎?自己當年是否也曾在你心裏像個小喜鵲父親?
倆人結伴出了府,沒有淩天、流沙、秋扇、扶風,也沒有瑜烯、風淺陌、柳澤、席清苒等人,就她們倆人,就像顧子淵還在的時候一樣,那個僅十歲的年華,她們最天真最無邪的年華。
兩人像個偷跑出來的大家閨秀般不諳世事的遊玩,雖然置身於人群中,但是倆人那身氣質卻是突兀的,這百花宴都比不上倆人愉悅的歡笑。
“小姐,你說這民間的百花宴這麼好玩,這麼多人,皇宮裏那些都無聊死了,為什麼還總是有人想往皇宮擠?”
“當一個人置身在一個環境中太久的時候,會羨慕別人的生活,擁有的東西人們總是不會去珍惜,總以為他們會理所當然的擁有在自己身邊,對於不是自己的東西總覺得比自己擁有的好,就像我們羨慕百姓的生活一樣,別人也在羨慕我們。”像是在感歎,這人心真難琢磨。
“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看著對麵走過來的倆人,金童玉女般的般配,流年才突然發現,原來他是屬於我的,可是···那是曾經。曾經屬於我的,是我自己放手了。一想到這,流年胸口就撕心裂肺的疼,那種比受傷還要疼的疼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住淚水,強顏歡笑的和蔚瑾走向和那倆人不同的方向。
“淩天,這些花哪朵好看?”這是在這人群裏,流年聽得最清楚也是最後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