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白光飛卷,帶著一股淡淡的腥氣輕拂而過,仿佛沉睡已久,爾今又再度蘇醒,輕輕掠過這喧囂的塵世。
血!染紅了這一片清淨之地,劍光所過之處,驚天動地,破雲斷物,傷殘之葉,飄墜而落,無聲無息的掠過她的臉龐。
玉磯子手握「寒冰」,深深呼吸,心頭一動,想想這些年來一直隱居此處,苦心修煉,為求突破,待有朝一日,在整玉門。
時光如水,一去不返,帶走了一切,連同生命也一並剝奪不留,奈何青絲難挽,一切乃歲月催,光陰如水催花殘,天地無情萬物亂。
這些年他在同道中人的異眼光中,不斷努力,不斷提醒自己,人欺我不可倒,異眼之光乃激勵內心潛能,他在一次次挫折中,不可思議般提高了內力。
這一仗異常激烈,損耗內力不少,那一隻「禦血蝠王」是否已死,而他卻無力再追,想起曾經的努力,他終於輕聲一笑。
白光一閃而逝,黑雲在一道奔馳而去的白光中,如浪潮般翻開而去,是否也將心中的痛苦一並帶到了九霄雲外?她默然無語站了起來,那大雕也向她眼光之處,扭動受傷的軀體慢步走了上去。
「怎麼,他也受了傷。」玉磯子向前走了過去,一眼看到,倒落在地已無任何反應的唐羽,輕輕一歎,道:「你傷的如何?」
雖然眼光是對著唐羽,而歐陽羽蝶似也感覺的到此時玉磯子內心深處的疼痛,輕聲道:「我並無大礙,他傷勢過重,師父你看如何是好?」
聽此一言,玉磯子自歎一聲,蹲下身子,把了一下他的脈搏,搖了搖頭道:「他身上本就有傷,我雖用內力將他體內餘毒排出,但未排盡,而今又中了那老妖血蝠掌的劇毒,當真讓人棘手。」
歐陽羽蝶聞言一驚,踏前一步,眼眸有淚花流轉,看了他一眼,道:「我聽師父說過血蝠掌的威力,那他是否有救?」
玉磯子深吸了口氣,道:「此妖之毒甚是厲害,乃千年蝠屍煉化而成,毒性猛烈,人稱「殘蝠毒」,世上尚無解此毒之藥,加上掌風引入,此毒已入其肺腑,更是難於解之!」
一聽此言,歐陽羽蝶腦中一陣巨震,雙腳一顫,差些便跌倒在地,深深呼吸,若不是他,此時躺在地下的也許便是自己,若不是他,也許這個痛苦發生的便是自己身上,雙眼一酸,道:「那師父可有甚麼辦法可救?」
「這個!」玉磯子一陣猶豫,歐陽羽蝶柳眉一軒,似想到了甚麼,急道:「師父不是有「七彩神丹」麼?此藥乃解奇猛之毒,乃解天下各種異毒之神藥麼?」
葉自落點了點頭道:「不錯此丹藥乃解奇異猛獸之藥,不過此人所中之毒乃天下最劇毒之一的「殘蝠毒」此毒怪異非常,當年我師父也遇過這麼一件事,最後也是無策,法方盡數,解不得那人身染之毒,眼看他痛苦而去,心中慚愧萬分,而當年師父身中天下三大劇毒也是這般……」
他輕輕一歎,隨後將唐羽穴位封住,以免毒性加快流竄全身,道:「現下此毒已散入五髒六腑,膠纏固結,更是難解,不過……」
「不過甚麼?」歐陽羽蝶從玉磯子的語言中似乎得到了一些希望,疼痛的心頓時寬了許多,瞪大了眼珠,等待著他後麵的語言。
玉磯子又一陣猶豫,片刻後他深吸了口氣,道:「為師可以盡力試一試,若能解之,便乃天意,若是解不得,也隻能找他了。」他輕歎一聲,似想起了甚麼不愉快之事。
歐陽羽蝶一怔,此時那大雕也跨步走了過來,高鳴了數聲,似祝賀玉磯子其勝之喜,隨後又向唐羽處,看了一眼,低鳴了三聲,二人見之皆已會意。
玉磯子也不多言,伸手到胸口處,摸索了一陣,取出一小葫蘆瓶,從中倒出了三粒約莫手指般大小的紅色藥丸,將一粒放入唐羽口中,二粒遞給了歐陽羽蝶,道:「你自服一粒,將另一粒用清水化解拌勻敷於「金眼」傷口處,我帶他到書房處運功逼毒,若無其事,不得打擾,那妖人如今生死不知,但中了我一劍,傷勢自然不輕,今晚也許不會再折返而來。」
說完,抱起唐羽直往書房中快步走了過去,歐陽羽蝶怔怔看著,竟然出神了,直到房門被關上的一瞬間,她驚醒,心頭一跳,深吸了口氣,上天若有眼,請救救他吧!
她輕輕一歎,看了一眼手中的藥丸,一眼便認出這是‘七彩神丹’,更不多言,將一粒藥丸服了下去,瞬間一股熱騰騰的氣體在體內翻騰,下一刻流動全身,上至天靈,下至湧泉,最後化作一縷輕氣從鼻孔穿出,片刻之後,忽覺全身一陣輕鬆,似無發生過甚麼事一般,輕輕一歎!
她運動了一下手臂,深深吸了一口這以往不同的空氣,半響後,道:「金眼,走我們到房中去,我替你敷藥。」
那大雕似懂人意,點頭低鳴三聲,鋼抓一挪,跟了上去,一路上歐陽羽蝶雖傷勢已漸轉好,但心情並不怎麼樣,想起那個為了她挺身而出的男孩,心中又是一陣莫名的疼痛,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他為何要救自己,竟然身懷一身絕技,為何之前這般隱蔽,深藏不出手,寧願受己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