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張昱落寞的任馬匹在官道上撒腿奔跑,他在心中默默地說馬兒啊馬兒,從此隻有你陪我跋山涉水了。秦瓊有了好的歸宿他由衷的從心裏高興,可一股淡淡的憂傷卻不可抑製的在心中蔓延。幽州是不必再去了,那麽自己的下一步將去何處?
秦瓊一介罪囚,但張須陀大帥隻要賞識,照樣可以脫罪從軍,可自己乃是當今聖上諭旨終生不得錄用的,這世上誰敢捋皇帝虎須來給自己一條康莊大道啊!
正自恍惚間,忽地腦中靈光一閃,他此時想起了侯君集那火焰般灼人的雙眸,“塞外,塞外到底是什麼樣子?”張昱喃喃自語道,從懷裏掏出那塊玉牌,看著上麵那隻白色飛狐,張昱忽然笑了,侯君集你如此迫切的想我前去塞外,肯定有求於我,既然中原不能容我,我倒要看看這塞外是否有我一片天地。打定主意後,張昱不覺振奮起來,撥轉馬頭直奔薊縣而去。
王三馬行內,王平正愜意的躺在靠椅上,一邊嘴裏哼著小曲,一邊瞧著街麵。忽然他看到一個魁偉漢子走了進來,王平慌忙站起道:“客官,可是準備運貨嗎?”這個漢子搖了搖頭,沉聲道:“請問王平王掌櫃在嗎?”
王平彎腰陪笑道:“小的便是王平,敢問客官有何貴幹?”這漢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話,從懷中掏出一物,慢慢的遞到王平手中。
王平低眉一看不由臉色大變,四下看一眼後,低聲道:“這位爺請隨我來”。說完趕緊把這漢子引進內室。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張昱。
王平待到進了內室,對準張昱拜了下去,口中道:“不知尊使駕到,有失遠迎,尚請恕罪。”說完恭恭敬敬將手中之物遞還給張昱,赫然便是那飛狐玉牌。張昱將玉牌納入袖中,微微笑道:“王掌櫃不必客氣,在下有要事須見侯當家的,煩請你行個方便。”
王平很快把店中事情安排妥當,帶著兩個店中夥計領著張昱一人一騎策馬飛奔,出了薊縣徑直向北,很快官道變得破舊不堪,崎嶇難行,此時天色已晚,沒奈何四人隻得在密雲歇息一宿。
第二日繼續打馬揚鞭,很快,前方一條綿延萬裏的巨龍映入眾人眼簾,巨龍橫亙在前方山嶺,渾身披著蒼黃色鱗甲,昂首翹尾,似在傲嘯蒼穹,俯瞰大地。
長城,這就是長城了!張昱一時不禁熱血沸騰,這就是阻狙異族入侵的巨大壁壘,在這裏多少漢家兒郎為了保衛家園拋灑熱血、馬革裹屍,這是凝聚英雄碧血的所在啊!
王平領著張昱很快出了喜峰口,眼前變得豁然開闊。就見天空一碧如洗,白雲朵朵在嬉戲追逐,一群群牛羊在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悠閑自得的吃草,草原上星星點點的散布著五顏六色的野花,時不時看到清澈見底的小河緩緩流淌,偶有白色氈蓬點綴其間,在風的吹拂下,花草隨風緩緩起伏,美得令人屏息讚歎,深深呼吸一口,那濕潤清涼的空氣沁人心脾。
忽然一群數量眾多的馬群,從張昱身側狂奔而過,嘶鳴聲此起彼伏,一匹匹都健壯無比,充滿了力量之美,張昱呆呆的看著這群駿馬,心中忍不住暗歎一聲,若是自己能有如此多的馬匹,組成一支鐵騎,當無堅不摧,縱橫天下。
王平看著張昱陶然出神的樣子不由笑道:“尊使可是初次來此,日子久了也就無所謂了。”張昱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猛地一催馬,胯下坐騎很是興奮,箭一般向前馳騁,王平等人打馬緊隨其後。
行不多時,就看王平一嘞韁繩,止住奔馬,從懷中掏出一物含在嘴裏,隻聽得一聲尖利的哨音響徹曠野,很快遠處也是傳來幾聲呼哨,不多時有兩騎飛奔而至。馬上兩名漢子俱是牧民打扮,可是腰間佩刀,麵含煞氣。
見了王平兩個漢子大笑道:“三哥,今天是那陣風把你吹來了?”王平沉聲道:“休得無禮,速去稟告大當家,就說有持大當家信物的尊客來訪”。
兩名漢子似是吃了一驚,互相看了一眼,當下也不答話,撥轉馬頭就往回奔,王平等人帶著張昱在後緩步慢行。
盞茶功夫,遠處蹄聲陣陣,約有數十騎飛奔而來,個個腰畔懸刀,背負勁弓箭壺,領先一人一襲白袍,正是當日明月山莊所見的侯君集。
來到近前,侯君集飛身下馬,張昱也是趕緊下馬,侯君集上下打量著張昱,忽地上前一把抓住張昱胳膊,使勁搖晃兩下,哈哈大笑道:“好兄弟,果然是你,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食言,果然是條漢子!”
張昱笑道:“小弟一時落魄,特來投奔兄長,還望兄長不吝收留”。侯君集狠狠的擂了張昱一拳道:“自家兄弟以後不許說這種生分的話,有哥哥的就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