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腦子裏總會不由自主地蹦出這種肉麻兮兮的話,放在以前我是怎麼都不敢相信我會說這些話的。
莊先生再次發來的語音裏有兩秒鍾都在低笑,最後突然說了一句:希希,我想你想得快發瘋了。
他很少跟我說情緒這麼強烈的話,我聽得身子骨都酥了,耳朵也忍不住發起燙來。我知道他是因為喝了酒才會這樣,可我喜歡聽,我也願意讓他知道我心裏有多想他。
臨睡前我都沒告訴他關於輔導員的事,我很糾結,想告訴他又不敢告訴他,所以最後還是憋在了心裏。
第二天上大課時,老師隨便抽了一個班點名,正好是我們班。
當叫到我的名字時教室裏頓時炸開了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射來,有看好戲的,有不知情跟著看過來湊熱鬧的,還有很多都帶著嘲諷。
那節課是我聽講最不專門的一次,有的同學根本就沒注意過那個小三帖,所以老師講課時,不少人都三三兩兩地在交頭接耳說著事情的經過。
我身後就有人在談論這件事,而且說得頭頭是道,連我家的經濟狀況都扒出來了,半真半假的那種,聽得我渾身不自在。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快下課時不知道是誰傳了一張紙條過來:美女多少錢一晚啊?老男人能滿足你嗎?我……
後麵的話特別粗俗,我氣得猛然抬頭往紙條傳過來的方向看,有幾個坐在一起的男生正盯著我看,見我看過去,他們還故意挑著眉頭衝我笑。
我緊緊握著筆往書裏戳,那一刻我恨不得衝上去罵人,可我不敢。
我的手抖了好幾分鍾才恢複過來,後麵又有人傳紙條過來了,但我一眼都沒再看。
我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對我說這種話,我不是那種人,他們為什麼要把我想得那麼不堪。我知道我做了不要臉的事情,可他們也不能用這樣的話侮辱我不是嗎?
後麵幾分鍾我的耳朵一直在嗡鳴,心跳也紊亂了,呼吸也急促了。
下課鈴一響我就慌亂地收拾東西想離開,這堂大課本來是要連著上兩節課的,可我待不下去了,我想換個角落一點的位置或者逃課。
當時我坐在偏中間的位置,有的同學下了課就趴在桌上打瞌睡,左右都不好走。我挑了路短的那頭叫了好幾個同學讓道,有的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有的直接朝我翻白眼,但並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
可我聽到之前傳紙條的男生在後麵笑我,聲音還挺大的,說看我走路姿勢就騷,估計被老男人開發成黑木耳了……
我當時火氣上了頭,回頭就瞪著他們低吼了一句:“你們太欺負人了!”
從小到大我都沒怎麼有過校園欺淩的經曆,因為我的成績一直都在中上遊,而且我隻悶頭讀書,所以我在班裏通常沒多大的存在感。我在初中高中收到的嘲笑是最多的,大部分都是笑話我穿著難看的,我完全可以忍受。
所以這是我第一次被當著麵欺侮成這樣,周圍的女同學全部都在用看不起的眼神瞄我,林文佳她們幾個都不在教室。我急著往外走的時候,我們班的體育委員衝那幾個男生嚷了一句:“你們有完沒完,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沒證據少在這侮辱人。”
我特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當時我的鼻子酸得很厲害,我感覺我的眼眶肯定紅了,可我不想在他們麵前掉眼淚。
我特別希望莊先生能早點來看我,我沒想到被人指指點點的同時會被這麼侮辱,所以當天晚上他聯係我時,我第一次迫切地問他什麼時候過來。
他說他周六早上就能趕到,也就是後天。
第二天上課時我找了角落的位置坐,經曆過昨天的事情後,我突然又變敏感了。我早上一醒就習慣性地看看莊先生有沒有半夜發消息給我,可今天早上我卻看到有好幾個陌生號碼發過短信給我。我一瞥到有肮髒的字眼,看都沒看就全都刪除了。
周六我起得比誰都早,莊先生說他坐飛機過來,我想去機場接他。
不過我正在外麵等公交車時,莊先生的電話就過來了:“希希,我到了。”
他話音剛落,一輛的士就在前麵不遠處停了下來,後座門打開那一瞬,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我整個人就這樣呆住了,連日來的委屈因為看到他而變得異常泛濫。
他遠遠地朝我張開雙臂,輕輕扯了個笑:“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