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們吃罷中飯即出發,好不容易把一小瓷杯豆瓣捧回知青點,就已經……該開晚飯矣,連天上綴滿長空的星星,都發出熠熠光輝,圓潤的月亮,也露出吟吟笑臉。
走得我的一雙腳,才叫那個——酸喲!
那個時侯的知青,可以吃上豆瓣,就是家庭富有的代名詞。
打豆瓣的目的,就是我同學的哥哥,不知在哪兒弄了一塊鮮豬肉,要給我們炒回鍋肉吃。N多個月沒有肉末腥子進肚……打牙祭矣!那個興奮加喜悅啊,走多少路,爬多少坡,下多少坎,竟然不感覺有多累。
就是汗流得特別的多,腿腳杆兒,也非常的酸。
N多個十年過去了,在那山間小路上和怪石嶙峋間,兩個小不點兒風跑嬉戲打鬧的情景,我至今都還記憶猶新,曆曆在目——畢竟人小,沒肝沒肺,有得肉吃,便會興高采烈。
殊不知,那塊鮮豬肉,是我同學哥哥與另幾位知青哥哥,曆經多方暗中偵查,發現一貧下中農有一頭十來斤重大小的瘦豬,圈養在一山坳石頭壘就的圈中。那豬圈,有一多半牆,已經在風雨浸濕下,自動坍塌——非常容易下手。
對知青哥哥們來說,這就是天賜“肉”機。
於是,瞅那農人到對麵山坡忙碌的空當,幾個利索的人影,翻牆躍室,偷偷摸摸地幹活——麻布口袋一罩,繩捆肩扛,拔足鼠竄,拖至一荒山野嶺的山澗,即刻代表人民和革命群眾,手起刀落秘密處決……分得的那麼一塊。
不然,我們哪兒會有饞涎噴香的豬肉,大快朵頤地下肚?
那個時侯的知青哥哥姐姐們,要想讓自己活好活健康活得舒爽愜意,沒得這些個“暗殺”手段,多半就隻有與麵黃肌瘦為伍矣。
嗬嗬,親愛的讀者,可以想象了吧?兩千多年前的巴蜀漢中,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艱難困苦?
當劉邦帶著他那七拚八湊所謂的部隊,翻山越嶺曆盡艱險,最終到得目的地時,基本上所有跟著他老人家幹革命的同誌,集體傻眼——原來就是一窮山惡水!
而且,這地兒瘴氣叢生細菌滋長——不然,我巴蜀的勞苦大眾為什麼視辣椒花椒如命?除濕殺菌啊。外地的同誌冒然來此,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水土不服,上吐下瀉渾身乏力,多半就是不爭的事實。頭昏眼花生痢疾,奄奄一息……平原來的哥們兒,就一個問題:咋活啊?
跑吧……又三分之一的兵士不知去向。
甚至,連一些部將也不知所蹤。
鬱悶吧?
這人都跑跑矣,對我們敬愛的劉董事長來說,剩一個光杆司令,他還是“王”嗎?那個時候,他多少也可以被稱著“董事長”了……漢王了嘛,盡管是一窮山惡水的小公司,但也是獨立法定代表人啊。可人都跑跑矣,他除了有一張貌似的執照之外,還有一光杆司令,這還“王”過什麼勁喲?
此時此刻此地,我們真把他說成一富翁,倒還極為貼切。
殊不知,我大漢民族起源地,就是這窮山惡水。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大漢民族的鼻祖,就是這位因他隊伍中的同誌,革命意誌不堅定而大批量跑跑,正在煩悶苦惱借酒消愁的劉富翁。
此時此刻,他還不知道,令他更為苦悶煩惱的事情,還在後麵。
因為,他親密的戰友,蕭何也跑跑矣。
得此消息,他暴跳如雷。
氣暈矣。
人才的糗事
來漢中的時候,劉邦接受張良建議,火燒棧道。是為了向項羽表明沒有覬覦漢中之心,就做一富翁終老漢中。不成想,這一富翁還真就當成了事實。
暈喲!
可這地界兒,實在不靠譜兒,人都跑跑矣——基本上每日都要接到報告,某營某隊,人又跑跑幾多。我的天啊,還想覬覦天下,每日都有兵士甚至將領跑跑,這天下還如何覬覦嘛?就如同今日的企業,每天都在虧損,眼瞅著大把大把的人民幣,猶如潮水一般蜂擁而出,止都止不住,卻沒有一分錢錢進賬,那董事長還不急得心慌火燎?
劉邦也急啊,可這地兒就是這樣的地貌和如此的天象,按當時的科技生產力水平,他能改變?鬱悶啊,實力的能耐,他就分得這樣的地兒,又有什麼辦法?
現狀改變不了,就改變自己嘛。
喝酒。
氣都不打一處來,不喝酒還能作甚?
還好,我中華民族的釀酒,也如同中國人的起源一樣,具有源遠流長的悠久曆史,基本上有人的時候,酒就出現了。漢中這地界兒,盡管的確窮山惡水,但要供給劉富翁飲用的黃湯,還是不成問題。
於是,N多個月下來,我們的劉富翁,就隻與黃湯為伴。
眼不見心不煩——用重慶話說:喝“麻”咾,總可以“撒子”都不想嘛。
麻:醉矣。
撒子:意為什麼。
但是,就是這樣,也不能讓他消停。正在暈乎乎意猶未盡之際,一個震驚的消息,當場把就他的“酒”,嚇醒不說,還讓他把包在嘴中沒有來得及吞進肚裏的黃湯,驚得狂噴:丞相蕭何跑跑矣!
啊?!
這消息,可把劉董事長氣瘋咾!
也把我們敬愛的劉富翁嚇傻矣。
劉富翁老淚縱橫:蕭朋友也,你我同時從沛縣跑出來混矣,血雨腥風出生入死,N多個艱難險阻都過去了,為什麼連你也拋下我偉大的漢王,自個兒溜啊?
連蕭總經理都跑跑矣,偶留著還有什麼意思?這勞什子的“王”,不幹也罷。
算咾,把王印掛在這大帳裏,偶也跑跑吧。
不過,我們親愛的讀者,別擔心,氣話是氣話,傷心歸傷心,我們敬愛的劉富翁沒有跑。跑咾,他還是劉邦嗎?
不僅劉邦沒有跑,連蕭何也沒有跑,他所謂的跑……不過是追韓信去了。
在朦朧的月色下,賽跑矣。
這老小子……也會浪漫。
韓信倒是跑了,隻不過他運氣很好,被蕭何追了回來。
韓信這位同誌,其實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心高氣傲,耐煩心也有滴滴兒缺失。總感覺自己人才一個,你領導還不大快朵頤地使用?就算不用,也應該捧為上賓嘛。韓信到劉邦陣營的時候,在劉邦的眼裏,還就真的沒有感覺,此人人才……也就是一花花腸子混飯吃滴嘛。
與劉邦一樣,韓信也鬱悶。與劉邦不同的是,他跑矣。
其實,他本是項董事長帳下一小兵。與劉邦一樣,項董事長也沒有看出,這位韓同學有什麼能耐本事?說用也用,總之也安排了他工作嘛;說不用,還真就不用,韓信所有的獻策出計,項董事長通通不屑一顧。
究其原因,是偉大的項董事長打心眼兒裏,就瞧不起韓同學。也不知他從哪裏聽說,這韓同學在年少的時候,竟然鑽人胯下。在英武睿智的項董事長心中,堂堂男兒自當頂天立地——那是揉不得沙子滴。
就算韓同學不能堂堂正正做人,但至少也別鑽人胯下嘛。如此猥瑣之人,竟然就是我們偉大的項董事長部下,實實在在,讓項董事長汗顏慚愧。沒有趕走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也,還豈能拿正眼瞧他?
我常常有些想不明白,古代的那個時侯,信息肯定不如今天發達,沒有機械沒有電,沒有機動車船更沒有飛機火箭,沒有電話,沒有電腦,當然更沒有網絡,也不會出現人肉搜索。受人胯下之辱,韓同學不說,項董事長怎麼就會知道?
按我們今天同誌們的正常思維認真想想,人們在成長的過程中,在創業的艱難時刻裏,在仕途的升遷沉浮間,哪一位同誌,沒有幾件糗事?沒有過顏麵透紅的羞恥和背脊流汗的尷尬?哪一位同誌可以拍著胸口大言不慚:我就沒有!
但是,胡寧就敢壯大膽子與所有的朋友賭一塊錢,沒有任何一位同誌,會將自己N多年前的糗事、羞恥和尷尬,口無遮攔地到處宣傳——遮掩唯恐不及,誰會到處張揚?特別是在應聘的時刻,基本上每一位同誌向招聘公司領導彙報的,都是自己的能耐和業績。誰會將自己曾經的糗事、羞辱與尷尬,當著豐功偉績上報與公司董事長?
難道,韓信就會?
他腦殼有包?
不可思議的是,項董事長還真就知道,某年某月某日,韓同學鑽人胯下。在那個交通都非常閉塞的古代,他老人家的信息何來?
據史料記載:韓信,淮陰人。年少的時候,因為家貧,所以無法被推舉為官(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史記》語)。
這句話,其實透露出秦朝的幹部任用製度。因為家貧,所以不得推舉。也就是說,哪怕一個小小亭長,也得有銀子開路。難怪,劉季同誌根本就一無賴地痞,但是卻可以擔任亭長。
原來這亭長職位,還得看家裏的底子,如果家底還有那麼一滴滴兒的厚度,弄個亭長玩玩,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劉季的運氣恐怕就相對好了很多,有劉太公及兩位哥哥從事農業生產——至少家有銀子嘛,不能說很多,但把這“好酒及色”的劉無賴推舉為亭長,還是綽綽有餘。
非常非常的遺憾,《史記》中沒有記載韓同學的父母兄弟,隻是順帶記錄:“其母死,貧無以葬”。估計這哥們兒就一單傳,所以“不得推擇為吏,又不能治生商賈”。沒有根基,也就沒有銀子為“薦資”。沒有錢錢,其實什麼也不能幹。無論古今中外,基本上都遵循著這一殘酷而現實的法則。盡管韓同學年少時就“其誌與眾異”,不好意思,就是不能為官。
連無賴都可以撈著的亭長,也沒有他的份兒。
又沒有其他謀生的手藝,更不會經商維持生計……整個就是一酒囊飯袋——蹭飯滴。
沒法生存啊,就是東家去蹭飯,有得兩頓,遭人白眼;又到西家蹭飯去,兩頓之後,又遭人白眼;然後瞧瞧,還沒有去過誰家蹭飯?周而複始,左鄰右舍通通討厭(常從人寄食飲,人多厭之者——《史記》語)。
我不知,那個時候的韓同學,究竟芳齡幾何?請原諒,我用了“芳齡”。不過,就靠蹭飯度日,他應該正是青澀年齡,正是向成人轉型的年紀。如果年小,鄰居養他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我中華民眾從來都有一個良好的習慣,輔助婦孺。
從跡象看,他那個時候已經超出了被人輔助的年齡。與劉無賴不同的是,這位同學,恐怕多讀了幾天聖賢書,總感心懷大誌,不願與販夫走卒為伍,所以“人多厭之者”。
沒有立業吃飯的能耐,憑什麼孤傲清高,捏腔拿調……做派?
狗眼看人低,在古代的時候,就已經盛行。
那個時侯,當地有一亭長,多少還有一滴滴兒欣賞韓同學才華。韓同學也老實不客氣,一到中飯時分,即不請自來,還沒有開飯,他已經歡歡然坐在亭長家中的飯桌上了。有得那麼幾天,亭長的老婆,那臉色就開始泛青,臉子兒也不可抑止地往下掉,心中的憤怒也就無法抑製地飛漲。又礙於所謂朋友情麵,不好當麵拒絕,竟在之後的一天中午,早早開飯。
等到韓同學按點蹭飯時,不好意思,中飯已經開完。
囧喲。
飯沒有蹭著,倒還鬧一個灰頭土臉。
韓信大怒,絕塵而去……絕交!
尷尬吧?
這樣的事,恐怕攤在誰的頭上,都會尷尬。
其實,我不認為這位亭長老婆有什麼過錯,好好一個家,當然有自家默契的其樂融融。無緣無故插進一毫不相幹的青年,而且天天開飯即到,無論是誰,都會厭煩。關鍵的問題是,這位青年好手好腳好腦子,為什麼就有理由不事勞作天天蹭飯?
親愛的讀者,如果你也碰上這麼一位,每當你家裏開飯,他即不期而遇,還害怕被領導記錄遲到如同上班一樣的準時,你會不會當場翻臉?
別告訴我,你善良到不計回報甘願長長久久——供飯。
天下沒有這樣的“善良”法。
所以,有一位洗衣的老媽媽,在送給韓信一碗飯後,就曾認真教育他:男兒當自立,大丈夫哪能蹭飯過日?
這話,擲地有聲。
更有甚者,一屠戶就曾當眾羞辱韓信。俗話說得好,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世界,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能發生,人在人眼裏,愛你沒商量,恨你沒道理……還真是無從解釋。
這淮陰的屠戶,也許那一天狗肉沒有賣出去?腦筋沒有搭對路?心煩意亂性子充血?遠遠瞧見韓同學搖搖擺擺遊蕩而來,就是看他不順眼!於是,當街一站,叉腿挺胸蹬鼻子上眼:看你人模狗樣,自命不凡。腰杆兒撇一把劍,就想冒充俠士?有氣魄,拔出劍來,當胸一刺把我撂翻;沒膽量,就從我胯下鑽過去。
陡然的發問,韓同學愣了片刻,認認真真將這屠戶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竟然二話不說,當真匍匐在地,從他胯下鑽了過去。
這就是著名的:胯下之辱。
嗬嗬,胡寧就沒有明白,那屠戶瘋瘋癲癲,這韓同學也腦子進水?
我一直就沒有弄懂,這古代的同誌,有神經病?人家好好走路,不招你不惹你,為什麼就要人家一劍刺他?或者鑽他胯下?他如果是土匪強盜,倒也說得過去——此樹為我栽此路為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土匪強盜擋道,目的就是搶劫嘛。
這位屠戶,為了那般?
還有,韓同學也奇怪,就算不願殺人鬥毆,完全可以掉頭而去,不走那條路,總可以嘛……解決如此事件的方法,其實有很多,為什麼一定要從人胯下鑽過?
他不會大天白亮……夢遊吧?
這一段記載,說明什麼?
有人說,這是韓同學有涵養,因為自己有鴻鵠大誌,不願與販夫走卒滋事鬥毆,浪費青春。
純屬扯淡。
掉頭而去,或者根本就不在大街市上遊蕩……難道就缺失涵養?
如果鑽人胯下就有鴻鵠大誌,這世界,鴻鵠大誌之人,可就多了去矣。
古代同誌的思維,有時候,真的讓人不可理喻。
總之,從記載上看,這“胯下之辱”,並不是必須要受,但韓同學就是受了,而且,受之心安理得,好像他天生就該鑽鑽人胯。
“一市人皆笑信(《史記》語)”,他自己沒事似的,拍拍灰,揚長而去。
嗬嗬,這韓同學倒還真是談定。
瞧順眼了
幸好韓同學適逢群雄並起的時代,不然他也多半會空有一身本事,卻隻能蹭飯度日。那個時侯,群雄並起戰火紛飛,早已起事抗秦的項梁,正好渡過淮河,機會來矣,韓信仗劍從軍。
實事求是說,他不仗劍從軍,還真就沒有辦法維持生計。
我不認為此時的韓信,就真有鴻鵠大誌,當兵吃糧,總比去左鄰右舍蹭飯,要強上很多——至少不瞧人婆娘臉色嘛。如此吃飯,吞咽起來,也更會愜意舒心,有滋有味。
其實,這是他養活自己的唯一出路。
所謂窮則思變,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實在沒譜兒了:當兵。
至少,不會餓死自己嘛。
現在明白了,時勢造英雄,原來就是顛覆傳統的生計方式。
無論怎樣,項梁抗秦,第一需要的,其實就是人,特別是青壯年同誌,可以砍,也可以刺,那便是有用的好同誌。盡管鄉鄰都感覺韓同學“其誌與眾異”,不過在項梁的眼裏,也不足為奇,就是一可以打仗殺敵的戰士——編充行武,給予薄秩。《史記》記載:無所知名。
沒有滴滴兒的聲譽名望。
也許,這項梁同誌,連韓信的名字都不知道。不過就是一參加革命隊伍的戰士,他要人人都知道名字,還不累死?至項梁戰死,項羽掌權,所以,韓同學又歸項羽領導。那個時侯,韓同學已任郎中——應該說,在戰火的洗禮中,它已經得到了相應的提升。為了獲取項董事長的信任和重用,韓同學其實滿含革命激情,屢次出某獻策,無奈,項董事長就是不願笑納。
鬱悶。
熱臉總是去貼冷屁股。
想想不過味兒,至鴻門宴後,又見漢王無奈去了漢中,多少也聽到一些兒小道消息,知道漢王去漢中,基本上就有120萬個不情願。還有,漢王的隊伍,多半就是平原的哥們兒,那窮山惡水,跑之無數,應該正是用人之際。自己此時撞去,一個沒有留神,被漢王任用,有一舞台施展拳腳,豈不撞了大運?
於是起早貪黑,溜出楚營,抱著撞大運的心思——奔漢中而來。卻不曾想,棧道已被劉邦一把火,燒了一個光禿禿,就剩峭壁懸崖,啊,如何進去嘛?
我們常說,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同誌,準備的。這個時候的韓信,已然看好漢王,竟然照準漢中那個方向,循著荊棘的山路,摸索地幹活。他運氣好,遇見砍柴的山人,居然還真就尋出一條通往漢中的山路。所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暗度陳倉之路,就是韓同學此時此刻披荊斬棘翻山越嶺尋出來的。
嗬嗬,我還當真沒有明白,它究竟是時運太背,還是運氣太好?
人們常說,頭上三尺有神明。也許,冥冥之中還真有神明指引?
不然,我中華古代偉大的軍事案例——暗度陳倉,又如何養成?
隻不過,好像老天偏偏要逗弄韓同學,到了漢中,劉董事長對他,並沒有多少的待見,不過聽說他來自楚營,給一小官了事。
暈喲,起早貪黑翻山越嶺,就為這一連敖(官職)?
連敖這個官職,基本上就名不見經傳,是個什麼樣的官位?如同孫悟空那禦馬溫,說起來是天官一族,結果就是一養馬滴。
韓同學狂噴鼻血。
對人才來說,不被領導待見,恐怕就是天下第一難受的事情。
對領導同誌來說,第一需要的就是人才,而且天天祈禱,人才快來。可當真人才到了眼前,他依然視而不見。劉邦也犯相同的錯誤。
給一“連敖”,在劉富翁的眼裏,已經是天大的恩德。
其實,那個時侯韓同學的氣量,也不敢恭維,他幹了一件我們普天之下勞苦大眾常常幹的事情:大發牢騷。這一點,與我們上一集講到的範雎相比,多少還是欠缺那麼一滴滴兒的個人素質。隻不過,這牢騷發大矣,竟然在一次酒後大放厥詞要獨立自尊!
古代那個時侯,誰能為“尊”?王為尊。
這乳臭未幹的毛孩子,要幹啥?謀反?
現如今,漢中就一個王,漢王。韓信要獨立自尊,這不是謀反嗎?我們中國這個地界兒,任何時候的勞苦大眾,覺悟都高,一聽到反動宣傳,即刻就有人報告。
所以,我們中國人常說,禍從口出。哪怕你是多喝了幾杯黃湯,腦袋暈了滿嘴胡話,不好意思,反革命言論,舉報、抓捕……等候公審並堅決鎮壓。
自古以來,處理這類反革命事件,就一個字:殺!
從古至今,因此胡說八道而掉腦袋者,真的猶如天上的星星,數也數不清。
冤枉啊。
我不知道,那些胡說八道者,當時是一個怎樣的悔恨?但是我知道,就算腸子悔青,也無濟於事。不出意外的話,砍腦殼就是不爭的事實。
草菅人命,各位領導同誌們,在我中華古代的時候,就已經養成。
韓信被抓了起來,連同13位反革命同誌,綁縛殺場。
他運氣好,排在最後。
當前麵13位同誌的頭頸分家之後,他被推到了刀前。就在刀斧手舉刀即砍之時,他說了一句話,這句話是吼著說的。也許他當時已經嚇傻矣,一句話脫口而出:老大不是要一統江湖嗎?為何殺能人?
原話是:上不欲天下乎?何為斬壯士(《史記》語)?
這句話,救了他小命。
也就是說,在他生命的最後5秒之內,他抓住了機會。也許是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拚得一聲吼,卻驚動了一個人。所以我說,還真不知道韓同學是不是運氣太好。當時,這個人正從法場經過。
這個人,是夏侯嬰。
夏侯嬰當時的官職,是太仆。這太仆的官職,說大也大,說小也的確不大起眼。九卿之一,大吧?但具體幹的事情,就是掌“王”的輿馬和馬政。有點類似孫悟空的禦馬溫,至少也是天官一族。其實,夏侯嬰的主要工作,就是為劉邦駕車,用今天的說法,就是董事長的專職司機。
但因夏侯嬰與劉邦是發小,關係非常,而且也立有很多戰功。所以,在當時的漢中,它多少有點兒位高權重。聽到韓信臨死的感慨,又瞧見韓信儀表堂堂,當即阻止刀斧手行刑。
韓同學竟然在死人堆裏,被撈了出來。
運氣好吧?
從這裏,我們就可以明白古代的刑法,說你反革命,殺你沒商量,連認證的程序都沒有。但隻要你的感慨或者相貌打動了某位領導,撈你出來,也無需任何理由——就是看順眼了,怎地?
誰有異議?
沒有——回答基本上就是異口同聲。
領導看順眼了的,無可爭議地,一定就是好同誌。
這一法則,對我們後世的同誌,是否有啟示?有無能耐能力,其實不是最為重要的,重要的關鍵是,能讓領導看順眼。不然,別怪領導不用你。
韓同學的問題就是,無論項梁項羽,包括劉邦,通通沒有看他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