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葉沙沙的人生又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自與鄭瑗分別已過去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內她相安無事,仍被關押在先前囚禁的地方,衣食無憂,閑暇之時還能聽聽從隔壁間歇傳來的美妙之音。
而監視她的仍是寡言少語的黛莉。
“黛莉,你告訴我,他們究竟要怎麼處置阿瑗?”葉沙沙明知黛莉不會對她泄露半點,但仍是不屈不撓地追問,直到黛莉感到一陣頭疼,暈倒在地,葉沙沙才閉上了嘴。
她看了不省人事的黛莉一眼,歎道:“對不起,為了阿瑗,我隻能犧牲你了……”
方才趁黛莉不注意,葉沙沙在她的飯菜中滴了兩滴血……由於黛莉受命嚴密監視自己,所有吃喝拉撒也都寸步不離,從而使得葉沙沙有機可趁。
她本就可以出此下策逃離魔爪,隻是在事態發生之前,她還有點良心,不忍傷害無辜,但如今阿瑗生死未卜,她便唯有將黛莉毒暈,再將自己偽裝成她的模樣,變作她的聲音對門口守衛聲稱欲奉命前去取藥。
其實黛莉也不是時刻寸步不離,葉沙沙先前有所觀察,每到她入睡之際,黛莉便會悄聲離開,翌日一早又若無其事地站在她身邊,請她洗漱並用早餐。
每天都是同樣的生活節奏,葉沙沙覺得甚為奇怪,好奇之下便在某夜假寐,旋而暗探黛莉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一探才知葫蘆沒有,藥卻貨真價實,就摻在她的夥食之中。
由於自身百毒不侵,葉沙沙也就沒有在意,直到隔夜阿瑗潛入,出逃之中她體內劇毒發作,才明白這幾****服用的並非尋常毒藥。
守衛透過門縫,見身著葉沙沙衣裳的黛莉一動不動地側身躺在榻上,便將偽裝成黛莉的葉沙沙放行。
計謀成功,循著之前的逃跑路線正試圖旁敲側擊阿瑗的情況,不料見隔壁房門開啟,葉沙沙迅速躲到暗處,偷偷觀察。
款步走出來的正是剛替伍加皮護法完畢的聶莎莎。
葉沙沙趁此心生一計,尾隨聶莎莎,她總覺得聶莎莎一次次出現在她與阿瑗麵前並非巧合,而她看阿瑗的眼神又是那般意味深明……不諳世事的葉沙沙於江湖闖蕩的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學會了察言觀色。
葉沙沙一路跟隨,並不知聶莎莎去向何處,直到她啟門走進了一間房,那房門前無人看守,想來該是她的住處。
葉沙沙跟到這裏也就停了下來,心想她也許隻是回房休息,並無跟蹤的實際意義,便想轉身離開,誰知才抬步,便聽房中傳來熟悉的叫聲,頃刻間又消失不見,葉沙沙心中一驚,轉忙湊上前去竊聽。
“你們究竟對沙沙做了什麼?”
聽到自己的名字,葉沙沙立即將雙耳高高豎起。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一心想著那丫頭,她究竟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叫你如此死心塌地?”
“她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便休想我與你們合作!”
“這麼說,若是那丫頭相安無事,你便會答應?”
“……”
“早點想清楚,又何必受今日之苦!你瞧瞧你,當年意氣風發的鄭國太子,何曾想過會淪落成如今一身狼狽?”
葉沙沙聽來裏頭一聲媚笑,繼而又是鄭瑗冷冽的威脅:“拿開你的髒手!”
“髒?原來我很髒麼?嗬嗬,嗬嗬,是呀……哈哈!”
不知發生了何事,聶莎莎情緒失控,狂笑連連,聽得人心中發怵,渾身毛骨悚然。
“也罷,自古成大事者,何曾清白!說到底,你我也是同道中人……雙手沾滿了鮮血。”
“狂妄之徒!”
“隨你怎麼說,既然你落入我手中,如今又願意與我合作,那我定會護你周全,至於那丫頭……”
“你若是敢反悔,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放心,盟友的心頭肉我又豈敢動她分毫。”
“我還有一個條件。”
“哦?什麼條件?莫非想讓我為你倆準備洞房花燭夜不成?”
“解毒,將她體內的毒解了。”
“這個……恐怕……”
“若做不到,那你我的盟約便要再做考慮。”
“鄭瑗,別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我聶莎莎從來不受威脅,我可以不追究她曾經傷我,也可以護她周全,但唯獨解毒,我做不到,除非集齊傳說中的四大聖藥,否則恕我愛莫能助!”
“你是說四大聖藥能解她體內的毒?她中的究竟是什麼毒?”
“話盡於此,我不便多說,記住你我之間的盟約,好自為之!”
……
談話越發不愉快,戛然而止,聶莎莎沒有在房中休息,而是又走了出來,葉沙沙急忙閃躲,未曾跟上,既然已找到阿瑗所在,便也無需再浪費心力。
房門上了鎖,那鎖造型古怪,結構複雜,不過倒與老爹曾對她講述過的“七星結”有異曲同工之妙,雖不愛做偷雞摸狗之事,可有些時候,必須昧著良心做點缺德事,開鎖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