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瑗深深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平生第一次深情表白,不想卻是自作多情,而麵對那個不開竅的丫頭,他感到無與倫比的失敗。
但即便如此……
“葉沙沙,收起你那套不切實際的幻想,這個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蓋世英雄!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西門吹風還不是死了?我說你是我的妻子,就是我的妻子,娶你是我的責任!”
雖然鄭瑗有時會有些蠻不講理,卻不像現在這麼霸道以及無理取鬧,葉沙沙分明已經拒絕了他,他非要為自己博回一點顏麵,以至於詞彙量匱乏的葉沙沙無言以對。
兩人頓時陷入了僵局,隻能大眼瞪小眼。
不知過了多久,葉沙沙才遲疑著開口:“阿瑗,其實我……”
“不許說話!”鄭瑗像個孩子似的撒氣道。
她其實想說,她可以答應做他的妻子,隻不過他曾經與她約法三章,其中一條便是不能對他心存幻想,她剛想解釋,就被他打斷了。
“其實你心裏已經有人了,對不對?”他忽然問她。
“……”葉沙沙沉默。
“說話。”
“是你不許我說話的……”葉沙沙囁喏道。
鄭瑗抬頭凝視著她,似要將她看穿,“是不是丐幫的總舵主?”
“啊?”葉沙沙顯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你認識小春?”
一口一個“小春”,叫得如此親昵,他早該想到的,自己與她隻不過是萍水相逢,而那個小春與她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在西直城的那番比武早已探測出那人將她視如己命。
小春……小春……他努力回憶那張挑釁的容顏,忽然與伍加皮的臉重疊,他終於想起來了,那伍加皮竟與葉沙沙的青梅竹馬長得一模一樣!
猛然看向葉沙沙,葉沙沙渾身一抖,不知他意欲何為,直到他向她問起:“伍加皮與你說的小春是何關係?”
葉沙沙道:“我不知道,他不願告訴我,我想也許隻是巧合罷了……阿瑗,為何這麼問?你是不是見過小春?”
“我……”鄭瑗張了張嘴,若是他說他見過,必然要將西直城內發生的事抖落出來,那她便會知道自己是有意離她而去……
“那****毒發,我為你尋解藥,正巧遇到了他,丐幫的總舵主劍南春。”但他還是告訴了她。
“小春說了什麼?為何我醒來就見不到你了?”其實,她還在為那天他拋棄自己一走了之而耿耿於懷。
“你為何沒有隨他離開?為何還要冒著風雪來……向我討債?”他多希望她是追隨他而來的啊。
“我……”葉沙沙一時說不出口,她是心心念念想著那袋金子,但也……害怕從此再也見不到他。
見不到他……見不到他……這幾個字回蕩在她的腦海久久不散,如同走火入魔一般難以控製。
“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老半天,她總算小聲說出了心聲。
“你說什麼?”鄭瑗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似乎有種絕處逢生的期待。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你走了像是少了什麼,我不明白,隻想去找你,我、我……其實我跟小春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無話不談,就像一家人,雖然像一家人,可我不想跟他生娃娃……”
葉沙沙有些語無倫次,隻想把自己想法表達出來,卻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然而鄭瑗聽明白了,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會心一笑,道:“什麼都別說了,那天我隻是去散散步,怎麼會丟下你?我還有許多功夫沒有教你,又怎麼舍得丟下你……”
此刻他又覺得自己不像是自作多情,也許這丫頭也在無意中開始在乎自己,隻是不懂得琢磨而已,這……也是需要他慢慢教會她的。
“對,阿瑗還有許多功夫沒有教我,比如那個‘雙修’,伍加皮和聶莎莎那麼厲害,一定是因為練了那種武功!”一說到武功,葉沙沙又來勁了。
方才還心曠神怡的鄭瑗一下子僵住了表情,渾身充血。
他雖懂得“雙修”奧義,卻不曾體驗,當年王美人欲送年長的宮人教他懂得人事,可他並未令王美人如願,轉而一心專研兵書,癡迷於武學,至今乃童子之身。
早已過了弱冠之齡,換做別的男子早已妻妾成群,兒女團圓,而他……想想便覺得羞恥。
“阿瑗,你究竟學過這種武功沒有啊?”偏偏葉沙沙窮追不舍,激起了他隱藏多年的熱血,然而設身處地想想,最終還是壓製住了內心的狂熱。
“這是邪功,我又豈會沾染!”
“原來是邪功。”葉沙沙頓感失望,她一心渴望學的武功竟是邪功,難怪每當提及此種武功時,他總退避閃躲。既然是歪門邪道,她便作罷了。
“說了這麼多,我們得趕緊離開才行!”葉沙沙忽然想到了要緊事,忙拉著鄭瑗打算跑路,可鄭瑗似乎並不打算與她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