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貝克街的偵探小分隊(1 / 3)

我問道:“現在該怎麼辦?透比也失去了它百發百中的能力了。”

福爾摩斯從桶上把透比抱了下來,牽著它出了木場,說:“透比是根據它自己的見解行動的,如果你計算一下每天在倫敦市內木餾油的運輸量,你就能理解為什麼咱們走錯路了。現在使用木餾油的地方很多,特別是用在木料的防腐上麵,因此不應當怪透比。”

我建議說:“咱們還是順著原路回到油味被混雜了的地方去吧。”

“是啊,還好路途不遠。透比在騎士街左邊曾猶豫不決,顯然是油味的方向在那兒發生了分歧。咱們上了錯路,現在隻有順著另外一條道去找了。”

我們牽著透比回到了原來發生錯誤的位置。透比轉了一個大圈,一點兒也沒有費事就朝一個新方向奔去了。

我說:“要當心透比,不要讓它再把咱們引到之前運出木餾油桶的地方去了。”

“這點我也想到了。可是你看它在人行道上跑,運木桶的車應當在馬路上走,所以這次咱們沒有走錯路。”

經過了貝爾芒特路和太子街,它奔向河濱,一直到了寬街河邊的一個用木材修成的小碼頭上。透比把我們引到緊靠水邊的地方,它站在那裏看著河水,從鼻子裏發出哼聲。

福爾摩斯說“咱們的運氣不好,他們在這裏上船了。”碼頭上係著幾隻小平底船和小艇。我們把透比引到各隻小船上,雖然它都很認真地聞了聞,可是卻沒做出任何表示。

靠近登船的地方,有一座小磚房,第二個窗口上掛著一個木牌子,上麵寫著幾個大字:“茂迪凱·斯密司”。下麵有小字寫著:“船隻出租:按時按日計價均可。”門上另外還有一塊牌子,上麵說這裏另備有小汽船。碼頭上堆積著許多焦炭,可以看出這就是這個汽船的燃料。福爾摩斯細細查看了一下四周,臉上露出不高興的神色。

他道:“看來這件事有些麻煩。他們事先就準備把行蹤隱蔽起來,他們的精明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朝那個屋門走去,恰巧裏麵跑出了一個卷發的小男孩,約摸六歲光景,後麵追上來一個肥胖紅臉的婦人,手裏拿著一塊海綿。

她喊道:“傑克,回來洗澡!快回來,你這小鬼!等你爸爸回來看見你這個樣子,絕不會輕饒了你!”

福爾摩斯趁機說道:“小朋友!你的小臉紅通通的,真是個好孩子!傑克,你要什麼東西嗎?”

小孩想了想,說道:“我要一個先令。”

“你不想要比一個先令更好的東西嗎?”

天真的小孩又想了想,說道:“最好給我兩個先令。”

“那麼,好吧,接住了!斯密司太太,他真是個好孩子。”

“先生,他就是這樣淘氣,我丈夫有時整天在外麵,我快管不住他了。”

福爾摩斯裝作失望的樣子,說:“啊,他出去了?這太不湊巧啦!我來找斯密司先生有事。”

“先生,他昨天早晨就出去了。說實話,他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真有點著急。可是,先生,如果您要租船的話,跟我談也一樣。”

“我要租他的汽船。”

“先生呀,他就是坐汽船走的。奇怪的是我知道船上的煤不夠到伍爾維奇來回燒的。他如果是坐大片底船去的,我就不會這樣著急,因為有時他還要到更遠的葛雷夫讚德去呢。再說如果他有事,可能會有些耽擱,可是汽船沒有煤怎麼走呢?”

“也許他可以在中途買些煤。”

“那也說不定,可是他從來不這樣的,他常說零袋煤價太貴。而且我不喜歡那裝木腿的人,他那張醜臉和外國派頭。他常到這兒來,也不知道他有什麼事。”

福爾摩斯驚訝地問道:“裝木腿的人?”

“是呀,先生!一個猴頭猴腦的小子,不止來過一次,昨晚就是他把我丈夫從床上叫起來的。還有,我老伴事先就知道他要來,因為他已經把汽船生火點著了。先生,我老實告訴您吧,我真的是不放心。”

福爾摩斯聳肩說道:“可是我親愛的斯密司太太,您不用自己瞎著急。您怎麼知道昨晚來的那個就是裝木腿的人呢?我不明白您怎麼就肯定是他呢?”

“先生,一聽他那粗重模糊的口音,我就知道了。他彈了幾下窗戶——那會兒大概是三點——他說道:‘夥計,快起來,咱們該走了!’我丈夫把吉姆——我的大兒子也叫醒了,一個字都沒跟我說,他們爺倆就走了。我還聽到那隻木腿走在石頭上的聲音呢。”

“來的就隻有裝木腿的一個人,他沒有同伴嗎?”

“先生,我說不清,我沒有聽見別人的聲音。”

“斯密司太太,太不巧啦,我想租一隻汽船,因為我老早就聽說過那隻……讓我想想!那隻船叫……?”

“先生,船名叫‘曙光’。”

“啊!是不是那隻綠色的、船幫上畫著寬寬黃線的舊船?”

“不是,不是。是跟在河上常見的整潔的小船一樣,油是新刷的,黑色船身上畫著兩條紅線。”

“謝謝您,我希望斯密司先生不久就能回來。我現在往下遊去,要是碰到‘曙光’號,我就告訴他您在惦記著他。您剛才說,那隻船的煙囪是黑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