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媽媽說罷,偷眼看了蕭氏一眼,見蕭氏麵上掛著淡淡的溫和的笑意,知道自己說的合了她的意,放下心來。
蕭氏要借著紫月整治玲瓏,她管不著。反正她能借著這個機會給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討一門媳婦就夠了。
各取所需。
“柳媽媽做什麼說話總要看母親呢?莫非母親臉上有什麼東西?”玲瓏捂嘴笑著問道,說罷,轉頭對老太太說:“祖母,您瞧瞧柳媽媽,還是您院子裏的老人呢,說個話,總是拿眼睛瞟母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母親不讓她說話呢!”
柳婆子臉色一白,一口氣堵在胸口,狠狠地瞪了玲瓏一眼。這院子裏的主子們說話向來隻說三分,從不當麵揭穿,這三小姐怎麼這麼直接!
“三小姐這話說的,奴婢看太太做什麼呢,老太太問奴婢話,奴婢回話而已。”柳媽媽不陰不陽的說道:“三小姐這話可是讓奴婢無話答呢!”
柳媽媽是老太太跟前的老人,自然不會把玲瓏放在眼裏。而且穆府是蕭氏當家,她怎麼會蠢到為了玲瓏得罪蕭氏。
“玲瓏,咱們母女無人的時候開些玩笑是咱們母女間的情分,可當著下人,玩笑話可就不能隨便說了。”蕭氏慈母般的教導玲瓏。說罷,又笑著對老太太說道:“母親,玲瓏小孩子家的,您別跟她計較,媳婦慢慢教導她就是了。”
聽著是為她開脫的話,卻是句句證實了玲瓏方才的話是有心之語。
玲瓏心裏冷哼了一聲,蕭氏和玲鈺果然是真真的親母女。搬弄是非顛倒黑白的話說的都跟順口溜似得。
“母親,女兒可沒有說謊,母親當時低著頭沒看見,女兒可都看見了。”玲瓏才不會蠢到讓蕭氏繞進去。“柳媽媽說話的時候,女兒兩眼看著她呢!怎麼會看錯。”玲瓏瞪著兩隻大眼睛說道。
見玲瓏不依不饒的咬住不放,蕭氏心裏恨恨的罵了句死丫頭,見老太太朝自己看過來,趕緊笑道:“你這孩子。”一副大人不和小孩子計較的樣子。
老太太瞥了蕭氏一眼,皺了皺眉頭。
“奴婢說話,小姐盯著奴婢看做什麼?”柳媽媽倚老賣老的問道。
玲瓏挑眉,一副小孩子樣,“我願意。”
柳媽媽心口一憋,幹瞪著眼半晌哼出一句話來,“老太太,奴婢說句不該說的,如今三小姐的規矩比起大小姐當日來,差遠了。”一副忠言逆耳的樣子。
“我又不嫁太子,要那麼好的規矩做什麼,而且,是母親疼我,舍不得我受罪學那些勞什子,你搬弄什麼是非。”玲瓏翻了柳媽媽一眼,將話題扔到蕭氏身上。
玲瓏嘴裏蕭氏心頭玲瓏不用她學規矩,在老太太耳朵裏則就是蕭氏對庶女的教導不用心了。
蕭氏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一握,臉上笑道:“怪不得母親說你是個皮猴,真真是個皮猴!”依舊是一副大人看小孩子玩鬧的樣子。
這一點,蕭氏拿捏的很好。
“玲瓏一向乖巧,哪用得著專門學什麼規矩,有不好的地方,媳婦就教她就是了。”蕭氏想老太太解釋道。
老太太眯著眼睛看了蕭氏一會,笑道:“你素日在她們姐妹身上花的心思我都知道。”
一語雙關,讓蕭氏驚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大意,立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說話。
“栓全現在負責做什麼事?”既是要把玲瓏跟前的大丫頭配出去,老太太不得不操心栓全的真正人品。
“跟著總管辦些莊子上的事情。”柳媽媽趕緊回答。
“哪個莊子?”老太太繼續問道,眼神變得比方才淩厲了些。
“就是您的陪嫁莊子,小菊莊。”柳媽媽一字不差的回答,“有兩年了,王總管出來進去的就願意使喚他,說是他機靈又穩重,辦事靠得住,用著順手。”往自己兒子臉上貼金。
蕭氏在心裏不滿的翻了個白眼。栓全這差事怎麼得來的她最知道了。要不是看在栓全是個糊塗蟲賭鬼加酒鬼,她怎麼能放心給王總管用呢。
老太太的小菊莊油水大,若是換個機靈的小廝去,那王總管貪墨的事情還不被發現個幹幹淨淨!
這原本是悄悄安排的事情,現在被柳媽媽說出來,蕭氏心驚膽戰的朝老太太看去。老太太素日最看重小菊莊下人的人品。
果然見老太太神色複雜的看向自己,蕭氏一個機靈,滿臉堆笑的說道:“柳媽媽是母親跟前的老人,她求了媳婦說給她兒子謀個差事,媳婦想著王總管素日可靠,讓他帶著柳媽媽的兒子再合適不過了。”
本來是說紫月那丫頭的事情的,怎麼變得這麼麻煩,蕭氏心頭一陣堵悶,厭煩柳媽媽多事。
玲瓏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蕭氏和老太太眼底的神色變化,微微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