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坐下了,儀華開口問紫鳶說道:“適才是怎麼回事?”
“奴婢見柳侍妾要打黃鶯,所以奴婢便攔著柳侍妾,畢竟黃鶯是咱們正院裏的丫鬟,要打要罰也該由王妃娘娘說了算。”紫鳶看著黃鶯一側臉頰又紅又腫不禁有些心痛,這丫頭平時乖巧的很,做事也機靈,這柳侍妾下手也太狠了吧。
儀華目光停留在了跪在地上的黃鶯身上,隻見她的一側臉頰紅腫,隱隱約約還帶著幾絲血痕,心下驀然驚怒,她是故意把嵌著寶石的戒麵扣在手心之後打下去的!這等用心何其歹毒!!她是故意想毀了黃鶯的這張臉嗎?儀華起身,眼底含著怒意瞪著柳南煙,一步步向她逼近,問道:“不知道柳妹妹為何要打黃鶯呢?”
柳南煙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對儀華竟然生出了畏懼感,讓她想說話都被堵在喉嚨口一句都說不出來,人也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動手打本王妃的丫鬟?”儀華冷冷地看著柳南煙。
正屋中頓時陷入了靜謐,誰都是王妃年紀雖小,卻是個有手段的人。可是在平時,王妃和她們說話都是和顏悅色的,從未見過王妃動過怒。而此時看到王妃沉下了臉,那種將門虎女的氣勢噴薄而出,根本就是她們這些小家碧玉的女子可以比擬的。讓她們個個感到膽顫,心底裏那些不安分的心思頓時停頓了下來,生怕哪怕是有一絲念頭都會被儀華察覺似的。
“她……明明是她故意把滾燙的茶潑在妾身手上!”柳南煙裝著膽子,把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仿佛是怕說慢一點都會再次被卡在喉嚨裏一般。
“沒有,奴婢沒有……”黃鶯哭得梨花帶雨,就連一旁看著董菁菁、孫醉容等人也都心生憐惜起來。
儀華溫和地對黃鶯道:“你放心,本王妃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抬眼冷然地看著柳南煙說道:“本王妃的奴婢做錯了,自然有本王妃來處置,何時輪到你一個做妾來出手?你這般僭越是沒把本王妃放在眼裏,該當何罪?”
說實在的,她柳南煙還真是沒把吳儀華這個王妃放在眼裏,誰不知道王府裏麵王爺最寵的就是自己,對自己千依百順的,沒把這個無寵的王妃放眼裏又怎麼樣?打了她的丫鬟那又怎麼樣?難道王爺還會為這個不寵不愛的女人來罰自己嗎?她要是敢罰自己,王爺豈會輕饒了她?!
柳南煙挑起了秀眉,不屑地睨著儀華,說道:“不過是打了您的一個小丫鬟罷了,您至於要這麼小題大做嗎?”旋即又冷笑著說道:“對啊,妾身倒是忘了,王府現在都是王妃姐姐您說了算,可是您無寵,所以眼紅妒忌我們這些得寵的,所以就想小題大做不就是找借口立威而已!就像我們這些妾侍的月例銀子一樣,想裁就裁,無非就是覺得我們日子過的舒坦了,您心裏不舒服了。”
這話說得極巧妙,又是說她吳儀華在王府後院一手遮天,又是說她無寵而見不得別人好,所以處處想著要為難她們,挑撥了她這個王妃和其他侍妾之前的關係。
“哎——這銀子裁減了,隻剩這麼一點,往後日子還怎麼過?”江月娥在一旁也幽幽地歎了口氣。
見到柳南煙和江月娥兩人已經把焦點轉移到了月例的問題上,其他人原本壓抑住的心思再次蠢蠢欲動了,也開始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起來了。
“府裏的開銷那麼大,這麼點銀子怎麼夠?”
“人家都以為在睿王府多體麵呢?其實他們是不知道,我們這些侍妾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可不是嗎?人人都道我們風光,可是呢?隻是金絮其外罷了。”
……
孫醉容聽著眾人憤憤不平地說著,時不時低頭附和了幾句,偶爾還偷眼瞅著儀華,她倒是想看看,惹了眾怒的王妃要如何收場。
不過也有一些妾侍如董菁菁等人東看看西看看一心隻坐壁上觀,對於月例裁減她們不是沒有不滿,但要她們為孫醉容所用,她們心裏更加不舒坦。
儀華見眾人說得起勁,似笑非笑地冷眼掃了她們一眼,其實說到底柳南煙今日這般鬧騰根本的原因是減了她太多月例,她心裏不舒服了!之前的那一些隻是借題發揮而已,而今引起其他人的共鳴,挑撥眾人仇視自己,才是柳南煙的真正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