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汶來到儀華的正院時,還沒到用午膳的時間。他一進儀華的屋子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軟榻上。
儀華微微一愣,她倒是沒有料到,李元汶會這麼早就過來,忙讓朱雀給他上了茶。
“王爺怎麼這麼早過來了?”儀華嘴角上展開了宛若桃花般燦爛的笑容,她不清楚李元汶過來的目的何在,難不成是來興師問罪的?
李元汶抿了一口茶,抬頭衝著她咧嘴一笑,“王妃這話說得好似不想見到本王一般。”
他的話噎得儀華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說想見他,那真是有違自己的良心,無論如何說不出口。說不想見他,他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夫君,這麼說出口真要治她的大不敬之罪了。她隻得笑了笑,說道:“王爺一早上朝,想必是有些餓了,不如先喝些甜湯墊墊肚子,否則待會兒午膳就吃不下了。”
“王妃真是賢惠,如此體諒本王。”李元汶靜靜頷首,嘴角帶著溫潤的笑影。
原本聽了這番,儀華定會覺得惡心膩歪,可是看到他的笑容溫暖和煦,不禁讓儀華看得有些發愣,若是不知道他平日那些荒誕的行為,自己是不是真會被他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龐所蒙蔽?她即刻收回了心思,讓青鸞舀了一碗銀耳羹給李元汶端了過來。
李元汶吃了銀耳羹,連連稱讚道:“不錯啊,王妃這兒的銀耳羹真是清甜可口,在別處可沒這麼好的。”
“王爺若是喜歡,那就再喝一碗吧。”儀華抿嘴一笑,她可不是傻子,對於李元汶這番話的玄外之音怎麼可能沒有聽懂,隻不過她本能不想和這個朝三暮四的夫君親近。
李元汶有些失望地再次接過青鸞遞過來的銀耳羹,他清楚儀華這是在裝傻,心中忍不住自嘲自己的失敗,連自己的正牌夫人都不願意與自己親近。喝了幾口便覺得食不知味,便問道:“聽說王妃禁足了南煙?”
“是。”儀華靜靜頷首,嘴角上始終掛著一絲不鹹不淡的笑容,“柳氏她對妾身出言不遜,還動手打了妾身的丫鬟,所以將她禁足,小懲大誡。”在說話的同時,她心裏已經繞了七八個彎,想好了九、十種對策來應付李元汶之後的求情。
李元汶放下了手裏的勺子,支著頤“嗯”了一聲,懶懶地說道:“這樣啊——那王妃處置的沒錯,一個侍妾對王妃出言不遜已是大不敬,還動手打人,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這番話聽得儀華險些咋舌,忍不住問道:“王爺不是來替她求情的?”
“替她求情?”李元汶疑惑地看了看儀華,旋即搖了搖頭,笑道:“本王來是陪王妃用午膳的。”
她都想好要如何對付李元汶對柳氏的包庇,沒想到他居然毫不在意,還把這事輕輕揭過。儀華再次被李元汶的話給噎住了,眼前這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嘛!
見儀華不說話,李元汶隨手拿起幾案上的一本請帖,說道:“王府交給王妃打理,自是王妃說了算,府裏無論是誰,包括本王在內都要聽王妃你的安排和處置。”
儀華驚訝地抬眼望向李元汶,發現此時他也正凝視著自己。她隻覺得他那雙黑眼珠子像是能攝人魂魄一般,自己的視線竟然無法移動,心也不覺猛跳了起來。她急急低下了頭,問道:“王爺是說真的?”
李元汶雖然是個整日隻知道風花雪月的混球,可是不能否認,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自己看到他都會心跳,那怪後院會有那麼多女人。儀華心裏有些怨惱自己險些把持不住。
“對,本王決不食言,無論王妃做的是錯是對,這睿王府裏都隻聽王妃的。”李元汶一臉無謂地點了頭。
聽他這麼說,儀華心裏倒是有些安慰,李元汶雖然是個紈絝子弟,後院還有那麼多寵妾,但還算有分寸,至少知道尊重她這個正室。她正想著,看見拿著請帖的李元汶神色微微一頓,問她道:“嶽母大人要過生日了?”
儀華連忙回過神,頷首說道:“正是,昨日下午送來的帖子,王爺正巧不在,就沒來得及告訴王爺。屆時王爺是否有空和妾身一起回寧國公府?”
無論自己有多麼不喜歡李元汶,他都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自己母親過生辰這麼大的事情,自己都要詢問他一下。
“去,當然要一起去。”李元汶滿臉都是認真的神情,“嶽母過生日這可是大事,我們這些做晚輩的當然要一起回去祝賀。”
至少還是懂得禮數之人,儀華覺得這樣看來,李元汶倒是也並非自己想象的那麼不堪,她淺笑道:“那妾身代父親母親多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