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華想留在朱雀屋中坐,多陪她一會兒。
李元汶不放心她一人,便也留了下來。
到了傍晚時分,青鸞走了進來,對著兩人欠了欠身,說道:“王爺、王妃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儀華看了看李元汶,李元汶點了頭,對儀華說道:“太子過來必然有要事,一起過去看看吧。”
這會兒,他不願意將儀華一個人留在朱雀屋子裏,看著昏迷不醒的朱雀而傷心。
儀華明白李元汶的用意,再者,自己如果隻顧著悲風秋月,那要如何為朱雀報仇?
思及至此,她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好”,便起了身和李元汶一起出了屋子。
回到自己所住的精舍之中,李元澤和徐麟兩人正坐在座椅飲茶。
幾人見了麵,相互招呼了一下,李元澤便溫和地問儀華,道:“表妹,好些了沒有?”
儀華微微含笑,“好多了,肩上都結痂了,沒那麼疼了。”
“那便好。”李元澤目光柔和地望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她身邊正在喝茶的李元汶飲了幾口茶,笑著問道:“大哥不問問我今日為何會過來?”
李元澤會稱呼李元汶為“大哥”,也隻有在最親信的人麵前會這麼稱呼。
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一起長大的,感情自然要好過其他兄弟。
隻不過這些年為了做戲,兩人故意不相互親近而已。
李元汶放下手裏的茶盞,抬頭淡然地一笑,道:“五弟這次過來,想必一定是查到的什麼。”
他知道,李元澤過來絕不會隻是詢問儀華的傷勢那麼簡單。
肯定是查出了一些端倪,所以過來與他們商量對策的。
他的那雙溫潤如玉的眼眸裏閃過一道寒芒,隻要找到缺口,他就會將孫皇後的爪牙一個一個拔掉。
“大哥料事如神。”李元澤淺淺地一笑,旋即看了一眼徐麟,“還是表哥你來說吧。”
徐麟點了頭,不疾不徐地開口道:“蕭晟已經醒了,他這次出外不僅從那個孫知府那兒取到了賑災銀的賬本,還從那個孫知府那裏得到了一個十分有用的人。”
儀華眼光一閃,“十分有用的人?那人是誰?”
“孫知府的夫人。”徐麟勾了勾嘴角,一雙眼睛散發著如同月光清輝一般的光芒。
儀華不覺和李元汶兩人對視了一眼。
兩人皆知道,如果這位孫知府的夫人隻是一個普通的婦人,那麼也不值得徐麟提出來說。
想必這位孫夫人一定有些來頭。
至於什麼來頭,兩人都猜不出來。
李元汶便問道:“這孫知府的夫人有什麼來曆?”
“大哥還記得孫皇後身邊曾經有個大宮女叫白芷的嗎?”李元澤微微一笑,笑容裏透露一絲清冷。
“白芷?”李元汶咬著牙,嘴角邊銜著一絲猶如寒霜的笑容,“怎麼會不記得?當年就是她向孫皇後提議,淹死淳姑姑的。”
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日白芷站在孫皇後邊上,用著無邪的笑容對孫皇後說道:“賢妃娘娘,奴婢有個好法子將她推入太液池中,既不汙了您的手,又能除掉這個賤婢。”
那一張無邪的笑容背後居然掩藏著這麼惡毒的一張嘴臉。
“她現在就是那位孫知府的夫人。”李元澤眼眸微微眯了眯,一道寒光一閃而過。
李元汶臉上並沒有什麼,可是雙手已經死死地攥成了拳頭,手指上的每個關節都泛出猙獰的白色,“白芷一定知道很多孫皇後的事情。”
這樣一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孫皇後怎麼肯放她出去了。
但是要是殺了白芷,往後身邊的人,還有誰願意為她做事?
所以將白芷嫁給這個遠方親戚孫知府,到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既不會寒了身邊那些心腹的心,又能讓孫知府和白芷相互監視。
不得不說,孫皇後下了一部好棋。
“沒錯,”徐麟點了點頭,笑道:“王爺想得一點都不錯。那個孫知府被抓之後,為了保命,就把自己的夫人白芷給供了出來。”
“那白芷供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儀華問道。
儀華知道,李元澤派去辦這些事的人絕不會是普通的侍衛,一定會是螭虎衛。
而螭虎衛辦事自然有他們自己的一套辦法,不從那些人嘴裏撬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是絕不會讓那些人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