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白鬼讚賞一笑，抬手招過小二，淺笑著遞上一塊碎銀子。
清悅酒樓與清川酒樓相對而立，積怨已久。這條街上做生意的商販對兩家酒樓之間的陰私內幕俱都知之甚詳，故而未央隻是稍加詢問，那小二就侃侃而談，將兩家的恩怨一一訴諸。
“這清悅酒樓啊，原是整個京城都有名的酒樓，它原先的東家是蘇府的當家主母，背後可是有蘇家撐腰，這京城上下，誰不給兩分臉麵？可自打清悅酒樓原先的東家去世，這酒樓就沒落了！”
小二歎息一聲，繼續道：“據說這酒樓後來交給了蘇家的一位姨娘在打理，那姨娘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會做這些生意？隻曉得把自己的心腹往酒樓裏塞，慣養了一群閑人，每日裏懶著不做事，又隻曉得張嘴要錢，氣得原先的陳掌櫃辭了工，另立門戶去了！”
“那對麵的清川酒樓又是怎麼回事？”於白鬼彈了彈手指，笑道。“我瞧著生意倒是好得很，莫不就是那陳掌櫃另立的門戶？”
眸光一轉，睨向未央的麵色。見她麵色淡然如水，瞧不出絲毫的怒意，隻那一雙明亮的眸子卻亮的攝人。
倒還真是沉得住氣，麵上不顯什麼，怕是心裏早就氣得很了吧？
店小二全沒察覺兩人的異常，瞪了瞪眼，言道：“哪兒啊，陳掌櫃最是有良心，哪怕是離開了老東家，卻也不會故意來搶東家的生意，他現在在城東開了一家小飯館，鋪麵不大，但他人好，鄉裏鄉親的都給他幾分臉麵，因而他這日子倒也過的舒心——至於對麵的清川酒樓啊，乃是早些日子才搬過來的鋪子！”
“說來也奇怪，清川酒樓原本生意並不怎麼好，畢竟這清悅酒樓雖然沒落了，可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是服務差些，可廚子的手藝那也是一頂一的好！可不知那清川酒樓使了什麼手段，沒過多久啊，清悅酒樓的大廚就被他們給挖了過去，連著好些老客人都跟著一起過去了！”
想起清悅酒樓曾經的風光無限，店小二唏噓不已。
目光轉向對麵的清川酒樓，瞧著那門庭若市的模樣，他更是思緒萬千。
這有後台的到底是不一樣，瞧瞧人家酒樓打理的多麼好，待客熱情，廚子手藝也好。哪裏像如今的清悅酒樓，沒個厲害的大廚不說，來了客人還硬是將人給趕出去！
哪裏有這樣做生意的，這樣的酒樓還能開的下去倒是奇怪了！
未央心中情緒翻滾，越是聽小二細說，她一顆心就越發的冰冷。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底漸漸成形，放在桌子下的手一點點地攥緊，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揉搓著，她甚至都無法呼吸。
廚子被挖，客人趕走，這種種的一切，無不在昭示著，清悅酒樓正在給清川酒樓做著嫁衣。
而這個推動這一切的幕後推手，又會是誰？
能夠同時把握住兩家酒樓的命脈，這個人會不會就是……龍川書煙？
“清川酒樓的老板是誰？”按捺下翻湧的情緒，未央抬眸，聲音冷凝。
“我隻知道清川酒樓背後的靠山是蘇家，至於是誰，我卻是不知道了。”店小二嬉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