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瑜接連搬了二太太和老太太兩座大山出來,薛永宸頓時就被噎了回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她之所以敢在自己名聲敗壞之後還找上永瑜的門,不過就是欺負她年紀小好拿捏。可昔日的這朵小白花如今竟已成長到了這種地步,還敢隱隱威脅起自己來了,這可就不是她能任意使喚得了的了。
薛永宸尷尬的笑道:“看六妹妹急得,這功課的事情,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不過這既然是祖母的意思,姐姐也不好耽擱了六妹妹,先回去也無妨。待六妹妹什麼時候得閑了,姐姐再來看望六妹妹。”
話音一落,薛永宸頓了頓,就作勢要起身。
永瑜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四姐姐要回去了,妹妹功課繁多,就不送了。”又高聲叫了青鸞進來,讓青鸞送薛永宸出去。
青鸞一進來,就看見初英一身狼藉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額頭也紅紅的,分明就是死命的磕出來的。她心裏一驚,忙低了頭,恭敬的送了心有不甘的薛永宸出去。
待兩人一走,屋子裏就隻剩下永瑜和初英兩人。
初英心裏更是怕得緊,整個身子都快趴到了地上:“小姐,奴婢今兒犯了錯,還請小姐責罰。”
永瑜看也沒看她一眼,捧了自己跟前的茶盞慢慢的吹涼,漫不經心的道:“哦?那你先說說,你到底犯了什麼錯?”
初英打了個顫,想到自家小姐是在四小姐訓斥了自己之後才發的脾氣,這心裏就更沒準了。
自己也沒做錯什麼啊,四小姐那個脾氣,就連自家小姐平日裏都得忍著,自己一個丫鬟,就更不敢招惹了。剛四小姐發那麼大的火,連茶盞都潑了下來,自己除了磕頭求饒,還能怎麼樣呢?
永瑜一見初英那猶猶豫豫的樣子,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意識到什麼不對的地方,心裏不由得暗暗歎了口氣。
初英是跟她最久的丫頭,也是她當初第一眼醒來時就見到的人,也因此,她在好一段時間內都對初英十分依賴。而在她臥病在床的那段時間裏,初英也一直都是不離不棄,日日夜夜守著她。若不是有初英那一番細致的照料,隻怕自己也活不到今天。
可這些,都不是繼續讓初英在自己身邊擔當大丫鬟的理由。
初英說起來是心思單純,說白了,卻是有些傻氣。
她會不計較自己是個沒前途的庶女而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也會因為立夏當初想要“跳槽”而憤憤不平至今。當老太太要把自己接到她身邊親自撫養的時候,初英會像中了頭彩一般興奮得整夜都睡不著覺,而在看到青鸞被老太太賞到了自己身邊,她又會因為害怕自己第一丫鬟的地位不保而小心翼翼,甚至暗自對人戒備。
如此種種,其實說起來,初英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她大的心眼兒沒有,小心眼卻是不缺。所以永瑜出門常帶著青鸞和立夏,而讓初英留守院中,就是因為青鸞和立夏兩人,一個心中對禮儀規矩最是清楚,一個又心思機靈會看人眼色。兩人站了出去,怎麼也不會得罪了人。
可初英的死心眼兒,卻做不到這些。她唯一勝過兩人的,也就是一份忠心和細心。細心的人不難找,忠心的人才是最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