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近死亡(1 / 3)

第五章 接近死亡

我滿肚疑團,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掐下一朵花,把細小的紅莖捏在指間。虎耳草花白中帶紫色,嬌豔異常。不過,沒來得及欣賞,它就在我指尖迅速地枯萎、皺縮!

我就是死神

“為了愛,或者恨,人們來這兒找我,”瞎子空洞的眼神穿過我的身體,使我不寒而栗,他接著說,“人們知道,我的法術能令敵人死於非命。”他指指爐子上漆黑的瓦罐。

瓦罐極大,大可合抱,深可沒膝,裏麵黑咕隆咚的。

他似乎了解我的意圖,說:“人們有眼無珠,對自然界的另一種力量視而不見。你也一樣,即使你看清了裏麵的東西,仍無法明白上帝的用意。我告訴你,這罐子裏是滿滿一罐黑蕎麥,裏麵埋著蜈蚣、蜥蜴、蠍子、海星、步行蟲、紅背蜘蛛、蜜蜂蜇針、綠帽菌、大青樹籽、響尾蛇皮、小公雞的雞冠、夾竹桃的幹花瓣……”

美言不信,信言不美。看來這瞎子值得信賴。於是我打斷他說:“行了,我不是想成為一個術士——我隻想達到目的。還是請說說您的收費標準吧!”

“我是按效力收費的。想讓你的手獲得怎樣的效力?”

我想到了淩蒙、張綺麗。於是我說:“我要最致命的法力。”

他的價格貴得驚人。但即便是生命,我也在所不惜:“我想使雙手都具有這種能力。”張綺麗,我要得到你。

瞎子神秘地一笑:“年輕人,你不能讓兩隻手都去幹這種事情。哪隻是你的利手?”

我老老實實地告訴他:“右手。”

“好,那你就把左手給我。你以後會明白為什麼我不把法力賦予你的右手。”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抓住我的左手,插進黑蕎麥中。他感覺到了我的緊張和反抗,就勸我:“也許你會害怕,不過這遠遠比不上生活強加給你的痛苦。是嗎?”

雖然緊張得要命,但我還是跟隨著他的引導,把手插進了黑蕎麥中。罐子很深,黑蕎麥淹沒了我的手腕。繼續往下,往下,直到底部,瞎子才住手。他摸出一根繩子,把我的肩膀緊緊纏住,捆在瓦罐邊沿。

我的整條左臂都被埋在蕎麥中了。那埋伏在下麵的會是什麼?馬蜂的毒針,眼鏡蛇的尖牙,還是腐蝕性的硫酸?左手的血液好像凝固了,一陣尖銳的痛楚從指尖傳來。是蠍子正在蜇我的指尖?是烈焰正在炙烤?是千萬根針紮進指關節?

我真想奪路而逃!但瞎子對著香火,念念有詞,對我的痛苦不聞不問。

這時,罐子裏有某種東西在鑽上來。它慢慢向上蠕動,碰到了我的皮膚,涼嗖嗖的感覺沿著脊梁上升。我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驚恐,驚得大叫起來:“快快……放開我,救命……”但是繩子勒進手臂,我動彈不得。

可是,那東西並沒有咬我,它隻是緩緩地抓住了我的左手。我感覺到了:那是一隻手!是一隻冰冷的手!

我驚駭不已,屏住呼吸,竭力不讓自己昏過去。我等待著,等待著從罐子裏鑽出一個凶神惡煞。然而,那隻手摸索到我手腕處停了下來,轉到我的掌心處,然後,一把握住了我的左手!它慢慢晃動,搖了三下。

它在跟我握手?如果它能說話,它說的是“你好”還是“我要吃了你”?在我忐忑不安地等待時,那隻手卻鬆開了,它漸漸滑落到蕎麥中。

瞎子如釋重負地說:“有一件事你必須注意。”他示意我走到屋外。窗台下的泥地上長著一大片虎耳草。他對我說:“摘一朵吧,左手。”

我滿肚疑團,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掐下一朵花,把細小的紅莖捏在指間。虎耳草花白中帶紫色,嬌豔異常。不過,沒來得及欣賞,它就在我指尖迅速地枯萎、皺縮!

我吃了一驚,以為這是幻覺。但瞎子說話了:“你得到了想要的力量!”

我驚魂未定,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的力量?”

“是的,毀滅的力量。從今往後,你的左手不能碰任何有生命的物體,包括你自己。”他神色凝重,“否則,我也幫不了你。”

我答應了,問:“蕎麥裏怎麼會有一隻手?”

“你知道嗎?沒有神靈的幫助,法術就隻是騙人的把戲而已。你請求的是最強的法術,那麼,今晚來和你握手的應該是死神。”

“他把能力傳給了我?”

“是的,我想你擁有了死神的能力。”

我就是死神。

淩蒙,我就是你的死神。

地獄

回家,開門。“歡迎,歡迎”金剛鸚鵡熱情地叫著。

我靠近籠子,看著金剛鸚鵡那身美麗的羽毛,伸根小棍進去逗它。它和我相處三年了,十分信任我,興致高昂地用嘴咬住小棍和我爭奪。我打開鳥籠,它就跳上我的右胳膊;我湊過臉去,它把頭貼在我的臉上。我們做慣了這種親熱的遊戲。

我抬起左手,輕輕撫摸一下它的頭。它猛地一甩頭,發出一聲怪叫,這聲音好像是鸚鵡們在野外見到了老鷹時的報警聲,又像一陣尖利的啼哭!

它從我手中掙脫,可還是沒法逃脫,它一頭撞在吊燈上,落到地上。它在地上撲騰著,飛到半空。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揪住了它,它一次又一次地重重撞在牆上。它全力掙紮,完全失去了平日溫文爾雅的風度,羽毛紛紛脫落,灑落一地。它的頭上、嘴角流出鮮血,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