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十七世紀末,沙俄侵略軍不斷越過馬拉爾山脈,向東擴張,頻頻挑起中俄邊境事端.清政府忙於平定三藩,兵力南調,無暇北顧,對沙俄一再退讓.經過兩次自衛性的雅克薩之戰,於康熙二十八年,公元一六八九年簽訂了>,中俄邊界之爭在沙俄無理蠻橫和清政府日漸強硬的態度下,終於暫時落下了帷幕.
然而,沙俄的擴張野心朝野昭然若揭,成為收複台灣、平定三藩而以盛世自居的清王朝的一大心腹大患.
晚霞燦爛,穹宇高潔.
夕陽餘輝照射下的紫禁城,巍峨的宮牆,肅穆森嚴的殿角上的黃瓦,五彩繽紛、千姿百態的畫棟飛簷,在夕陽的輝映下,金碧輝煌.
禦書房內,雍正皇帝疲憊不堪地坐在案卷邊,愣愣地瞅著黑龍江將軍珠爾海的奏折出神.
佇立在旁的領班太監見皇上麵色陰沉憔悴,嚇的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許久,雍正皇帝才深深歎了口氣,喝了口茶,問道:“他們來了麼?”
領班太監忙不迭地答:“回皇上,內大臣貴福,理藩院侍郎德清,兵部史部尚書在殿外恭候.
雍正皇帝:“傳.”
領班太監:“喳.”
暮色漸濃,華燈初上.
禦書房外傳來輕微的O@聲.
幾位大臣魚貫而入.
眾臣:“臣等叩請聖安.”
雍正皇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起來吧.”
眾臣垂手肅立,習慣地偷眼窺探皇上的臉色,揣測皇上的心思.
內大臣貴福眨了眨昏花的老眼,望著日漸消瘦的皇上,憂心忡忡地說:“皇上日理萬機,勞神過度,臣以為皇上當以國家社稷為重,龍體欠安絕非社稷之福啊.”
“不錯.”理藩院侍郎德清接過話語,說:“貴大人所言極是,臣也有同感.皇上不必事必躬親,終日為國事操勞,為臣者不能為皇上分憂,實在是汗顏……”
幾位大臣紛紛稱是,各自自責.
雍正皇帝歎了口氣,緩緩說:“算了算了.你們能體察朕的苦心和難處,也算難得啦.唉——雖說先皇開創盛世以來百姓安居樂業,商賈安居於市,一片繁榮景象.可這內憂外患卻屢屢不絕,從來就沒有斷過.哼!內而廷臣,外而督撫,大多隻知盛世繁華,沉溺於歌舞升平之中.哪兒知防微杜漸、未雨綢繆的道理.昏聵呀昏聵!”
禦書房內一片沉寂,幾位大臣極少見皇上如此傷感.與在乾清宮庭議麵見百官時簡直是判若兩人.不由各個忐忑不安,相互窺視,各自揣摩起來.
雍正皇帝俯視著唯唯諾諾的幾位大臣,心情沉重地繼續說;“今日庭議的情景各位愛卿都見到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其實都是廢話,倒是貴福與德清敢於直言不諱,並不乏真知灼見,甚慰朕心.”
貴福渾身一顫,佝僂著瘦骨嶙峋的身軀,忙不迭地說:“臣世受皇恩,敢不鞠躬盡瘁.”
德清緊接著說:“食君俸祿,替君分憂,何況皇上一向禮賢下士,博采忠言,為臣者豈能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呢?”
雍正皇帝眼望窗外,若有所思地說:“據奏報,沙俄在黑龍江不斷滋事尋釁,過境采伐,偷挖沙金,實在食欲壑難填.簽訂>時我朝已經做出了很大的退讓,———有失國體嗬!可他們得隴望蜀.朕斟酌再三,打算下旨準黑龍江將軍珠爾海所奏,派兵駐守呼倫貝爾,卿等以為如何?”
幾位大臣對視一會兒,還是由貴福開口道:“皇上,今日庭議對派兵一事爭議不小.皇上難道忘了在西北用兵耗空國庫的教訓了麼?”
兵部尚書史部躬身說道:“臣也這樣認為.呼倫貝爾莽原數千裏,與喀爾喀蒙古連成一片.興安嶺山高林密,嚴冬風雪載途,夏日泥濘不堪,重兵駐守,寒來暑往,且不說其他,就是糧秣一項就難以為繼.”
禦書房剛剛活躍了一會兒的氣氛頓時又冷卻下來.德清猶豫了一陣兒,開口道:“皇上,臣還是主張按珠爾海將軍的主意辦.派兵駐守,勢在必行.此外——臣再附加一議,叫兵民同進.”
雍正皇帝精神一振,兩眼放光,饒有興趣地一揮手:“講,何謂兵民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