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很多紮滿刺的陷阱
他們說看見我會得一種瘟疫
於是他們家家戶戶鎖著門
我看見所有人都懼怕地躲著我
他們說我和你是金童玉女是絕配
於是我們被祝福
他們對我們微笑送我們禮物
他們說我是有夫之婦
於是我跟你在一起成了罪孽
遭受著唾罵和侮辱
他們說1999年是世界末日
他們可能已經死了
我還活著
因為父母工作的關係,幾乎是一年搬一次家。不斷地認識新的小夥伴,又不斷地跟他們說再見。總是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有很多很多的朋友,走到哪裏都認識許多人。其實不過如此,偽裝得如小醜般可笑,真正悲傷的時候那些朋友早已不知所終。於是就一個人去樓頂,迎著大風仰望天空或者俯視堅實的大地。拒絕抽煙。隻是買許多雪糕,一支又一支地吃,最後跟它們一起淚流滿麵狼狽不堪。
第一次上樓頂的時候是五歲,上小學一年級,學校教學樓的五樓是樓頂,那時沒有什麼人上去,門鎖鏽跡斑斑,樓頂的欄杆也巍巍可及,老師不準孩子們去樓頂,怕他們摔下去。其實,如果老師不宣布這條規矩的話,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上去,正因為老師宣布了,我才起了強烈的好奇心,我想無論如何都要上去看看。
下午放學,我像往常一樣,又被人打了小報告而要罰掃地,可憐的小D是我的小哥們,天天跟我一起回家,當然要被我拽著一起掃地。然後就像故事發生發展的正常順序一樣,上了樓頂。門是鎖的。
好在那時我們都瘦小,也就是一米一二的樣子,可以自由地從門縫裏鑽過去,鐵門的鏤空欄杆被我們一來一去,最後磨得可幹淨了。
因為那棟教學樓是在半山腰上,所以在五樓的樓頂已經可以看到很遠,可以看到不斷枯竭的水庫和一個小集市,有許多趕集的人們,可以用最原始的以物易物。還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田埂和黃牛,離我們很遠,但是絢爛的顏色總讓我們唏噓不已。後來班主任生病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望她,還走了那條細窄的油菜花田埂,我一個人走在最後左右張望,手裏提著看望老師的兩袋橘子。
那時候樓頂很曬,總是出很大的太陽,太陽下山了,樓頂的地麵還烤得火燙火燙的,牆壁光怪陸離,有些不知名的植物從裂縫中生長出來。我曾帶過許多蒲公英上樓頂,希望蒲公英被風吹散後,能長出許多小蒲公英,長滿整個樓頂,絮絮茸茸的,猶如時光的印記。
可是它們不知所終。它們後來構成了我整個童年的回憶。
從此,我是如此依賴樓頂。樓頂成為我寫作靈感的發源地和精神的發泄地。我可以像個小惡魔一樣待在樓頂自由地做任何事情。
05
《我們在離別那天刑滿釋放》
神說,我們有罪
孤獨是與生俱來無限背負的十字架
我們相愛便是疼痛
謊言與欺騙,孽債與承諾
我們靠得越近,距離就越遠
我捧著你的頭顱來看你
你掛著我的心髒來吻我
我們一邊微笑一邊哭泣
一邊講話一邊唱歌
眼淚逐漸吞噬一切黑暗
怨恨開始埋葬整個白晝
大地一片混沌
天際羽毛紛飛
即使我們是天使
也可以互相殘殺
隻有在離別那天
我們才能刑滿釋放,然後回各自的家
從此安詳
勞動和所得在很多時候都是不能成正比的,這個誰都知道,所以當然不要抱著最大的希望看這個社會。我的父母可以說是整個醫院最辛苦的,卻不是能拿到最多錢的。你知道這個社會有好多人是坐享他人其成的。但是我真的很失望。
我在最貧窮的時候,寫了許多稿子,編輯都是些很相熟的人,至少是說過很多話的人,他們都認為我是不一般的人,於是在複習功課之餘,就拚命地去寫了。結果稿子在經過終審之後刊登之前,還會被打回來,說是欄目變了。有的運氣好的被刊登了,卻遲到四五個月仍然未見稿費的影子。有的又那麼好給寄了稿費,會發現網上寫的是幾百元/千字,編輯告訴的是一百元/千字,過些時日,告訴我至少六十元/千字,而在最終收到稿費的時候卻是三十元/千字。那些自己辛苦拍攝的圖片,還是未算報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