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山(1 / 3)

頭部終於可以動了。海格安已經餓得兩眼直冒金星。他顧不得什麼幹不幹淨,對準地上丹藥就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那顆綠色的小藥丸弄進嘴了。小藥丸遇津而化,一股清涼之氣透便了全身。

他再接再厲,繼續解除頸部以下的咒語。其實,海格安不知道,他被綠魔陰了一刀。這咒語原本很平常,但綠魔擔心他塊頭小,解咒了後便溜之大吉,再也不煉他的魔經了。便在死前,有意多加持了一些法術,逼他練完魔經。讓海格安的修煉基礎夯實了。等海格安練完了魔經,吸收了元神的一部分功力。海格安的個頭也被撐大了。他又不得不再修煉縮骨功,否則根本鑽不出去。

在修煉中,海格安為了生存下來,還不得不去練其它的法術,譬如隔空吸物、龜息辟穀大法,甚至不得不吸取飛禽的鮮血。吸血成性後,元神中的魔性也跟著被激發了。海格安年紀小,自然想不到綠魔在死前的片刻,已經算計了他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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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重見天日了。海格安念動了咒語,身體慢慢複原,直至恢複了天然模樣。他使用飛鳥術,順著岩石滑了下去。雖然渾身上下,不時被岩石上的棱角擦破,等他最後到了峰底時已是遍體鱗傷。但他實在是不想再在洞中呆下去了,隻得忍住了。

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過著毛茹飲血的非人類生活,饑一餐飽一餐。開始,他隻是為了解除身上的咒語。等解除了咒語之後,卻發現體型已經長大了許多,根本出不了洞。他不得不再修煉縮骨功和低級別的輕身功夫飛鳥術。而後來,綠魔散落在地上的丹藥也吃得差不多了。好在山洞裏麵有個貓猴巢,貓猴會貯藏得有鬆子、山果,還有青苔、蝙蝠,而且不時有雨水滲落在山洞中。他總算沒有餓死在裏麵。

他再看了看峰頂的山洞,往事不堪回首中,有種九死一生的感覺。他忍不住指著洞口破口大罵:“媽的,這個死綠魔,自己死了還不算,還想拖著我一起死。”

海格安感到腳下毛茸茸的,低頭一瞧,原來是洞中的兩隻小貓猴跟著下來了。他的鼻子一酸,摸了摸兩隻小貓猴,自言自語地歎道:“小黑小白啊,這次我多虧了你們兩個幫我,否則我早餓死在洞裏了,變成了孤魂野鬼。”

海格安撓了撓兩隻小貓猴的脖子,然後認準了方向,往山下直奔而去。在山腰,他見到了一處山泉,當下二話不說,跳進溪水中盡情地喝了個飽,又洗了個夠。然而,等那水麵波紋停下來後,他赫然見到了一幅陌生的麵孔。這兩年來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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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呢?”當海格安回到了小鎮,找到了以前的海家客棧。但客棧大門緊鎖,還貼著淩霄國官府的封條,滿眼的破敗之氣。他不由大吃一驚,破門而入。隻見觸目之處,桌上、椅上、台幾上盡是灰塵,牆角布滿了蜘蛛網。

“奶奶!奶奶!……”海格安大叫道。他衝上了二樓,樓上客廳和臥室亂七八糟,各種物什散落了一地。同樣積滿了灰塵。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奶奶她們已經遭遇不測了。但他很快否認了這種預感。不不不,自己已經失蹤了這麼久,說不定奶奶她們已經返回了王都。

可房子裏麵為什麼這麼亂呢?有些東西,譬如我喜歡的書籍、奶奶喜歡的花瓶什麼的,都沒有帶走!奶奶不會如此大意的。海格安心中亂糟糟的。他顧不得拭去台階上的灰塵,忐忑不安地坐下,無精打采的。

“安哥兒,是你嗎?”樓下有人大聲道。

聽到這嗓音,海格安立刻來了精神,趕緊跑了下去,果然,正是丫丫的父親楊叔。不料,楊叔見了海格安頓時愣住了,驚道:“你是……?”

海格安心知已經認不出自己了,忙道:“楊叔,是我啊,安哥兒。”

楊叔跑上來抓住海格安的雙臂,喜道:“好家夥,你們跑到哪裏去了?都長這麼高了。”

被他一提醒,海格安想起祖母她們不知去向的事情來,急忙問道:“楊叔,你知道我奶奶她們的去向嗎?”

“什麼?”楊叔立時愣住了,“你沒跟海老太太她們在一起?”

海格安立刻臉色大變,急急地道:“你是說我奶奶她們跟我同時失蹤的?”

楊叔至此方知果真出了事,趕緊解釋道:“去年八月十五,我們聽見你們家傳來吼叫聲,起初不以為意,後來出來一瞧,你們家的大門竟然鎖上了。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人影,不得已,我們隻好砸開了你們家的門。進來一看,屋裏亂得很,但一個人也沒有。我們覺得蹊蹺,隻好報了官,但官府也查不出什麼。我剛剛恰好打你們家門前經過,不料卻發現你破門而入。隻好跟了進來。這不?……搞了半天,你和你祖母她們不在一起!你這兩年去哪兒了?”

海格安耐著性子編了個理由,他隻說去山中找了個名師學劍去了,剛剛回來。他當然不會告訴楊叔他因為綠魔,而被迫在山洞裏麵住了兩年。楊叔也不辨真假。畢竟,他們心知肚明,海家的來曆非常古怪,十有八九不是一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