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群魔(2 / 2)

“那你到說說看,練成了後會有什麼妙處?”

圖公公苦笑了一下,“這把寒龍骨劍和這本心法是我以前無意間得到的,具體怎麼樣我也不大清楚,但據說可以收發由心!”

他的話剛剛說完,半空中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而且,眨眼之間,漫天都是這種笑聲。笑聲出現的刹那,成千數百隻飛禽被這笑聲陡地驚起,但才飛至半空中,卻好似碰到了什麼東西,幾乎同時一頭栽了下來,連哀鳴聲都來不及發出。那笑聲持續了小片刻功夫,方才止住,吃吃笑道:“哈哈,堂堂一名魔界護法,竟然悶在這裏學劍,說出去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海格安吃了一驚,大聲喝問道:“什麼人?”

“你願意成魔,我就告訴你!嘻嘻!”最後一聲笑聲傳來時,已經輕微不可聞了,這說明來人已經離去。

海格安將視線從半空中收回,轉而投在圖公公身上,後者居然變得臉色慘白,整個人萎頓無比。海格安不以為然,隻道他需要綠色小藥丸了,趕緊掏出瓶子倒出了一粒。然而,圖公公吃力地擺了擺手,苦笑道:“犯不上再浪費這些靈丹妙藥了。我中了對方的天魔蝕魂大法,靠吃藥時沒用的。要死,其實我四個多月前就已經死了,撐到現在我心滿意足了。”

在圖公公說話的時候,海格安奔上前扶住了他。他感到非常難過,又很憤怒。在他的眼中,早已將圖公公視作半個親人了。想不到對方竟然連這半個親人也要奪去。他憤怒地叫道:“圖師父,告訴我,殺死你的人是誰?我上天入地也要取下他的項上人頭!”

雖然圖公公知道對方是魔界中人,但見海格安滿臉都是煞氣,哪裏敢扯到半個魔字,他害怕海格安仇沒報好,而整個人卻再次墮入了魔道。圖公公苦笑了一下,用力地抓住海格安的雙臂,憂心忡忡地望著那張因為憤恨而變形的臉龐,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答、答應我,大殿下,不要光、光記著仇恨,您應該好、好好地活、活著!記、記住我平、平時的話!答應、答我……”

海格安的腦海中剛閃過重練魔經和找到綠魔的秘穴這兩個念頭,麵對著各種仇恨,他實在是不想再等下去了。但低頭瞧見圖公公竟然死不瞑目,他頓時心生警覺,暗道:“是了,我奶奶、海叔叔、圖公公這些人都不希望我成魔,甚至為此丟掉了性命,可我偏偏怎麼如此不爭氣,一遇到挫折便想到去修煉魔經了!”

他將懷中漸趨僵硬的身軀放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拜上了三拜,淒然地說道:“圖師父,安兒答應您,您就瞑目了吧!”果真,他這話才落音,圖公公的兩隻眼皮子緩緩地自動合上了。

海格安沒有返回山村,就在屍體的附近用劍挖出了一座墓穴,將圖公公的屍體放了下去。填土的時候,好端端的天氣居然陰了下來,轉眼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任憑那冰涼的雨絲兒落在臉上、脖子上、手臂上,海格安單膝跪在樹林中的孤墳前,仔細地拭去了龍骨劍的塵泥,將它高舉至頭頂,用悲傷卻又不失剛毅的語調立下了重誓:“圖師父,安兒將用您的這把龍骨劍斬盡天下魔頭,替您複仇!望您在九泉之下保佑安兒!”

然後,海格安站了起來,在起身的瞬間,他臉上的表情恢複了平靜,但雙眸深處卻掩飾不住那淡淡的哀傷和無邊的恨意。他邁著沉重而堅定的步伐,向樹林外的小道走去。但等他來到了林外的岔道口,他停下來了,舉目四顧,眼前霧蒙蒙的一片。正如他此刻的心中,也是一片茫然。忽然間,他發現天下雖大,卻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一時之間,他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他略加沉思,轉身踏上了北上的那條泥濘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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