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兩人走在街上,忽然前麵傳來一陣騷動,貌似是在打架。蘇婉本不欲多理,奈何眾人圍著看熱鬧,將回客棧的路擠的滿滿當當,根本無法通行。木之白微微施展法力,兩人所到之處的人都被輕輕推開,走到圈內,才發現是幾個大漢對著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拳打腳踢。蘇婉看那男子實在悲慘,白衣已經被泥土和血弄得肮髒,額頭也被砸破,鮮血沁出,嘴裏不住地喊到,“別打了別打了!爺不是沒錢!爺說了是被賊偷了!哎呀!哎喲!別打了呀!”打他的大漢其中一人說到,“得了吧你!穿的人模狗樣的,居然來吃霸王餐!不給你點教訓,你當我千喜樓是什麼地方!”蘇婉實在看不下去,喊到,“他吃了多少錢?我替他付了。你們別打了。”那幾個漢子停下手來,被打的男子也抬頭看著她,蘇婉穿著淺紫色的衣裙,烏黑的長發挽成雙纓髻,兩串銀絡垂在發間,在此時日暮的陽光下,熠熠閃著光澤,她婷婷而立,陽光在她背後散發的光暈,將她襯得如同仙女。那被打的男子與周圍的人不由得呆了一呆,她皺眉又說,“到底多少錢?”大漢努力做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這小子實在奢侈,他一個人大魚大肉吃了一兩銀子。”蘇婉看那男子一眼,從袖中摸出一兩銀子,給了那大漢。幾個大漢得了銀子,轉身走了。眾人見沒有熱鬧可看,也紛紛散去。蘇婉不再多言,也與木之白繼續走向客棧。身後那個白衣男子爬起來,幾步追上蘇婉,氣喘籲籲道,“姑娘,姑娘……咳,我真不是吃霸王餐的人。你告訴我你住在哪裏,我回頭將銀子還你,畢竟,這一兩不是一錢,也不是小數目。”蘇婉看他一眼,才發現細看之下這男子也濃眉大眼,英氣勃勃的。隻是此時形容有些狼狽。不過她並不想與他多做糾纏,便冷冷說到,“不必了。”說完與木之白快步走開,那男子在後麵喚了兩聲,“姑娘,哎,姑娘……”見他倆確實不願多說,才停下了步子,垂頭喪氣道,“可惡,今天真是倒黴透了。這才來到元洲城,銀子就被偷的一個子兒不剩,還怎麼去南都城啊~丟臉丟大了……可惡的小毛賊,別讓爺抓著你!”邊說邊揉著臉上的傷處,唉聲歎氣走遠了。
兩人回到客棧,蘇婉問木之白,“我已經到了。公子就請自便吧。”木之白微笑著說,“婉兒,怎麼還這樣客氣?我叫木之白,你叫我之白就好了,不必以公子相稱。”蘇婉笑笑,“也好,那麼,之白,我們明日就會啟程去南都城,你有什麼打算嗎?”木之白沉吟道,“嗯,反正我也是無事。遊曆人間也是一種修行。若是方便的話,可否與你們通行?若是不方便,我便還是自己行走吧。”蘇婉微微思索,“倒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大家都不是普通人,不必太過拘束。”木之白微笑,“如此甚好!那麼我今夜便也宿在這裏吧。明日我們一起出發。”蘇婉點頭,“嗯。你在此稍坐,我去喚辛瑞與小雪下來吃飯。”木之白頷首,尋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蘇婉來到樓上,推開自己與小雪的房間,將傘放在床邊,四下一看,然而房中並沒有人。她有些疑惑,轉而來到辛瑞房外,敲門道,“瑞哥哥,你在不在?”屋內傳來辛瑞的聲音,“我在。怎麼了?”然後蘇婉聽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她問,“你知道小雪去哪裏了嗎?”辛瑞走過來將門打開,蘇婉看到滿臉嬌羞的小雪,站在辛瑞身後,再看到淩亂不堪的床褥,腦中轟然一聲,呐呐道,“沒什麼,我是想說,可以下樓吃飯了。”說完也不待二人回答,轉身跑下樓去。木之白看著她跑下樓來,可是臉色不太好,她甚至仿佛沒有看見他,直直向門外衝去。他幾步跨過去,伸手拉住了她,“怎麼了?你要去哪裏?”蘇婉愣愣看了他一瞬,轉身走到桌旁坐下來,“沒什麼,我不去哪裏。”木之白見她不肯多言,也就不再多問。倒了一杯茶,遞到她麵前。辛瑞拉著小雪一起走下樓來,兩人坐到桌旁,小雪臉上春色未退,麵頰微紅。木之白看著他倆,再看看蘇婉,仿佛明白了什麼,他輕輕皺了一下眉,心中泛起些微心疼的情緒。蘇婉強做歡笑,“先點菜吧。我和之白今日太忙,連午膳都沒用,我餓壞了。”說完,叫來小二,點了幾個菜。眾人一時又沉默起來,蘇婉又道,“對了,瑞哥哥,你的傘已經沒有問題了。在我和小雪房間裏,吃完飯我們上去了,我就拿給你。”辛瑞看著蘇婉,他知道蘇婉對自己有意,可是自己現在沒有愛。他微笑著,“謝謝你,婉兒。”蘇婉努力微笑,“瑞哥哥不要這樣客氣。更何況,這件事,主要還是之白的功勞呢。我都不知道傘上有怨靈,會影響人的心性與修行。若是之白不說,以後心性大變,鑄成大錯可就晚了。”辛瑞聽著她叫他之白,不由對木之白生起一絲敵意,轉而壓下念頭,微笑著說,“多謝木公子。”木之白也微笑,“瑞公子不必客氣。來日方長,你叫我名字便可。”辛瑞挑眉,“何謂來日方長?”蘇婉道,“之白會與我們一起去南都城。我想多個人多一分照應嘛,更何況之白道行不錯,我們又合得來,不如結伴而行。”辛瑞不太願意多一個木之白,可是蘇婉已經答應了,自己不好拂她的意,此時小雪也道,“如此真是太好了。我修行上的問題便有木大哥可以指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