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讀懂了安夜錦的眼神,司徒亦偷偷對她揚了揚眉,那模樣好像在說:娘子猜的對。
這個時候君如止也走了出來,一邊在那裏小心的擦著筆杆一邊問司徒亦:“你說這遼國天氣潮濕,我這筆杆也犯潮,寫字之時總是手滑。”
司徒亦這才正坐著說道:“父親這毛筆乃是礦曜石,最適合音國使用,這遼國內潮濕,礦曜石會……”
兩個人在那裏絮絮叨叨的說起了毛筆與寫字的事,顧覓荷插不上嘴,最後隻是在那裏嘟囔:“還不都是毛筆?能寫字不就成了,怎麼那麼多說道?”
司徒亦一聽,忍不住一笑,這才接口道:“娘,你這話說得就有所不對了,我們這讀書人的筆,就好比你們練武人的刀。你們練刀講究刀的鋒利,刀的薄厚,刀柄的順手程度。而我們能夠揮灑的天地就是書卷之上,當然要選擇好的。”
“你小子這幾日都莫要與我說話,看你我就生氣!”顧覓荷一聽司徒亦開口,當即怒罵了一句,然後氣呼呼的坐在那裏,接受著君如止目光的洗禮。
君如止看得通透,知曉自己的娘子定然是在女婿那裏也吃了啞巴虧,便隻是無奈的搖頭,這女子,生平最愛擺譜,對於自己的女婿也是,這回吃了鱉,下回說不定就會知難而退了吧?
幾個人不再多聊,司徒亦直接說了今日與遼國皇帝交涉的內容。
起初,遼帝並不承認,隻是一味的繞開話題。司徒亦就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與他說起了四書五經,儒家思想,孫子兵法,等等等,隻要是能噴的,就將遼帝噴了一遍。遼帝被司徒亦說的無處遁形,有些不好意思,就說要感謝司徒亦的諫言,請他到畫舫看女子跳舞。想來,這是遼帝不耐煩聽司徒亦在那裏囉嗦了,想著叫來幾個美人堵住他的口。
司徒亦就在這個時候趁機聊起了五國美人來,接著說起了莊妃。
提到莊妃,遼帝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後用一種頗為曖昧的口吻說,他很喜歡莊妃的美豔,也喜歡她的智謀,並表示她離開方禹很是可惜,他同情這女子,也對她很是欣賞。
司徒亦在那時的感覺就是惡心,他已經能夠猜到莊妃為了籠絡人心,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明明是一名美豔的女子,卻自甘墮落,簡直就是令人覺得她已經沒了尊嚴,這樣的女子,司徒亦很是不喜。
她是一個貪婪的女子,喜歡得到更多的權利,當初與方禹在一起,也是為了這個,她投靠了遼帝,就是說明她準備幫助遼帝統一五國,做上皇後。同時,她也是準備報複安夜錦與方禹,說不定,她依舊派人追殺方禹他們了,隻是礙於天宣閣的能力,她無法得手。偏偏安夜錦這邊還牽扯上了君家,這也是莊妃投靠遼帝的原因吧?
之後司徒亦又與遼帝提起了火槍的事情,見遼帝神色有變,便深入試探,並表示,周國其實也有火槍,且有一批精銳的火槍手,他願意與遼帝秘密配合,而遼帝要做的,就隻是幫助他登上皇位。
遼帝不可能因為莊妃一介女子,就放棄了司徒亦這周國太子的助力,當即就半真半假的說了些許,得到的情報還真是不少,不過對於莊妃的事情,他閉口不提。
這種結果似乎也是不錯的,最起碼能夠確保遼帝不會對他們倒戈相向,還有就是,司徒亦已經確定了,遼帝不知曉安夜錦會牽扯到君家,如若知曉,八成是拉攏,而不是大戰,遼帝這人極其勢力,不會為了一名女子,就傻到損兵折將,與君家人鬥。
顧覓荷挑了挑眉,沒想到司徒亦彎彎繞子多,套話也是極其厲害的,心中也就沒有那麼氣了,也忘記了剛剛對司徒亦的吩咐,就在那裏與他商量起對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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