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瀲之坐在涼席上,因為麵前的女子正在與他說一些隱秘的事情,他隻好遣散了婢女,自己搖扇子扇風。
遼國的天氣潮濕,讓他十分不習慣,坐上一會,就會一頭的汗。他又不是什麼文雅的人,在這個時候煩躁的搖著扇子,當真沒有什麼儒雅的氣質,反而顯得不倫不類,當真不如當初方禹搖扇時俊雅。
白瑤坐在那裏看著李瀲之,長腿搭在桌子上,再次開口問他:“君家的人在派人殺我,你幫是不幫?”
“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
“是因為你喜歡安夜錦,所以才不願意幫我嗎?算了吧,你就算是不幫我,安夜錦也不會來到你的身邊。”
“我討厭麻煩。”
“但是你從不厭戰。”
“你很了解我?”
“至少比安夜錦了解你。”
李瀲之沉默了片刻,隻覺得心中越來越煩悶,幹脆左右手各拿一把扇子一起搖,看得白瑤一怔,隨即在那裏笑得前仰後合,接著拍桌笑道:“你這一麵可莫要讓別人看到咯!”
“除了你,誰還能把我氣成這樣?”李瀲之說著,話語一轉,隨即問道:“為何你會與莊妃聯手,那種女子貪慕虛榮,真真是不知廉恥,你怎得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
白瑤抬手晃了晃肩膀,又挪了挪身子,這才道:“她是在周國之時聯係我的,起初我也煩她,跟狐狸精似的,媚眼如絲,惺惺作態。可是她說的話,引得我將信將疑,她說她乃是重活了一世的人,經曆了兩輩子的事情,然後與我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告訴我可以去調查,我調查了一番,這些事果真發生了,且都是莊妃無法控製的事情,這讓我開始對她說的話將信將疑。”
李瀲之的手指一頓,接著問道:“她都與你說了些什麼?”
“她說,安夜錦是不屬於這個時空的人,上一世的安夜錦在孩童的時候就該死了的。而司徒亦最後娶得人是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你也信?”
“起初我也是不信的。”白瑤說著,突然坐直了身子,然後說道:“後來她說了很多事情,從我應該什麼時候與司徒亦相遇,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情,我一聽,還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卻都因為安夜錦的出現而被攪亂了。她還說,上一次司徒亦複仇沒有成功,主要原因是許靖易的計謀,讓司徒亦無法得逞,這才含恨而死。對了對了,她還說煙國皇上未死的話,會在你二十四歲之時賜婚給你,就是何大人家的二千金,不過在你的府裏美婢、嬌柔女子太多,沒出兩年就被弄死了。憶楠嫁的人也不是許靖易,而是夜辰,不過夜辰任性,結婚五年就不告而別,再也尋不回來,憶楠隻能獨守空房。莊妃起初嫁的人不是方禹,本該嫁給方禹的人是她的姐姐,卻被她用計害死了。她上一世嫁的人是許靖易。”
“罷了罷了,別再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李瀲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開玩笑,何家的二小姐如今是莫淩的正妻,兩個人如膠似漆,讓莫淩的妻子不過五個月就懷了孩子,隻是莫淩娘子年歲尚小,孩子掉了而已,怎麼就成了他的妻子了?
夜辰與憶楠公主就更荒唐了,一個有著龍陽之癖的男子,方禹怎麼可能許諾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他?萬一被夜辰那個缺心眼的東西一個不小心給憶楠公主毒死了怎麼辦?
見李瀲之顯然是不信的,白瑤也懶得解釋,隻是在那裏嘟囔:“我被莫名其妙的許配給了司徒亦,然後又和離了,成了下堂婦,心中氣惱,小小的報複一下還不成?”
“可是你報複的是君家。”
“君家又如何,還不是沒落了幾十年的人家,當初還不是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住?”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沒有什麼好保護你的,畢竟君家也不如何厲害。”
白瑤一怔,臉上出現了猶豫,她咬了咬下唇,隨即哭喪了一張臉,在那裏抱怨:“如今我與父親是鬧翻了,昨夜君家人潛入我的院落,將我所有手下割了左耳,我……”
李瀲之看著她什麼也沒說,隻是眼中含著一名不知名的情緒。
“哥!”白瑤喚道。
李瀲之終於歎了一口氣,然後問她:“日後你可老實?”
“怎麼個老實法?”
“就是不與君家為敵,不為難安夜錦,不糾纏司徒亦。”
“我把司徒亦搶走了,安夜錦就歸你了啊。”
李瀲之說得斬釘截鐵:“不幫。”
“好好好,我答應你,三個都答應。”
李瀲之點了點頭,將扇子丟到了一邊,起身拍了拍衣服,然後說道:“我會去與君家說,你老老實實的給我回煙國去,讓你娘再給你許一門親事,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如今你乃是完璧,沒什麼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