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君子軒一時不知他想說什麼。
“不如這樣,我們也不要爭了。她們母子三人我會救,等她出月便向她道出一切,倒是若然她想離去,我便帶她走,你不要阻攔,若她心中有你,我也不會逼迫她離去,一切全看她自己的意思,你覺得如何?”
“可是你要帶走孩子……”先步步緊逼,再後退一步,雪雲澈比君子軒年長,更加工於心計。君子軒好像不得不接受,但他覺得這一點都不公平,帶走孩子,不就等於帶走了他的小奴?
帶走他的小奴?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讓它發生!
君子軒淡漠地搖了搖頭:“小奴和孩子,誰也別想離開。”
雲澈目光一厲,腦中似有什麼閃過,他很自信,過於輕率,所以讓君子軒先得了手。
一生嬰兒的啼哭,將將出生的男嬰已經落進君子軒的懷裏。他一手掐著孩子的脖子,滿意地看見雪雲澈臉上的淡定破裂開。
“你來不過就是為了他,我不管小奴中了什麼毒,不管是你下的毒還是陳霜煙,她若有事,這個孩子就得陪葬。但我也我也告訴你……”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眸光結冰,比雲澈更加冷漠狠絕:“小奴就是死,也得冠著我君家的姓氏。想走,絕沒有可能。”
寧可讓她死,也絕不放手!
“你!”雲澈氣急,額上青筋暴起,眸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他向前邁了一步,這時門板砰地一聲敞開,產婆跌跌撞撞地從屋內出來。
滿室的血腥撲麵而出,入眼到處是淒厲的紅,雲澈看見淩燕已昏死在床上,不由臉色大變,幾步跨到床邊。
君子軒則去看產婆手中的孩子,可以肯定的是,那孩子活著,不敢肯定的,是能活多久,因為沒有聽見那孩子的哭聲。
產婆用錦緞將嬰兒包著,猶豫了很久,終是送到他麵前,雙臂托高,自己卻不敢再看一眼:“君少……是……是位千金……”
君子軒用眼角瞥了一下,幾乎就要癱軟到地上,一個顫抖的聲音在耳邊炸起:“君少,這孩子……是……是……”
“有眼……無珠!”
君子軒完全沒有勇氣去看第二眼,因為那個孩子還沒有完全睜開的眼眶裏,是一對白花花、沒有一點黑色的眼球!
有眼無珠!
淩燕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全是蘇雨橋。他就牽著她的手走在大街上,街上有好多的商販,他們逛遍了所有的攤位,買了許多東西,都是給他們的孩子的。然後他們出了城,去了寺廟,為孩子求了平安符,求了簽,是上上簽,說他們的孩子會一生富貴平安。蘇雨橋跟她說了:“我們的孩子,是我們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如果是男孩就叫寶兒,是女兒,便叫如珠,如珠似寶,希望孩子們一輩子有人疼、有人愛。”
寶兒,如珠,如珠似寶,一輩子有人疼、有人愛……
淩燕睜開眼的時候,就一眼看見了她的寶兒。好小的孩子,一張小臉隻有自己半個巴掌的大小,皺皺巴巴地擠在一起,紅紅的簡直醜極了。這真的是自己跟蘇雨橋的孩子?
伸出玉指戳了戳那張小臉,不禁輕喃出聲來:“真是醜啊……”
“孩子沒有長開,都是這樣這樣的。”五根修長玉骨掀開幔帳,來人身形修長清雋,坐到她床沿:“等過一陣子,就會看出模樣了,一定會俊的。”
淩燕眨了眨眼睛,才看清來人竟然是君子軒:“他什麼時候能醒?”
“奶娘剛喂過,還在睡午覺,還要等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