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無情得知,靈參原本隻是一具死屍,機緣巧合下化為參種,被藥穀先祖長埋藥田,吞吐天地靈氣,經曆數萬載歲月,方蘊育出三魂七魄,同樣非是輪回而來。他還有太多疑問,卻不知由何開口。
“你能聽到?”
“嗯!聲音不男不女,很刺耳!”仙無情點頭。
“吃它會有危險?”
“它會受損,你卻必死,還將招來可怕的人!”仙無情神色凝重,決定打消少年的念頭。
“竟吃不得,虧我勞神傷身,費盡氣力!”穆雷心有不甘,但還是將靈參塞給少年,灑脫道“既然你能聽到它所言話語,便留著解悶吧!”
旋即少年又想起了什麼,刻意叮囑道“為兄也曾聽聞,此參來曆不凡,現下又生出靈智,你要多留個心眼,一切三思之後,也不可盡信!”
仙無情莊重一諾,不顧黑參尖聲咒罵,把它變成一根猴毛,消失於掌心,收入農域,耳根頓感清靜不少。
兩少年頭頂火辣辣的太陽,並肩走過最後的沙漠,眼前是一條岔路。左邊不遠處是一片綠洲,有成片的柏楊林,淡藍色的湖水,清澈無波。右邊則是一條蜿蜒窄道,入口處立有木牌,刻著‘沙海餘生’四個古字。
仙無情手探木牌,其材質隻是普通的林木,卻明顯久曆歲月,刻寫的四個古字更是一筆渾然,道氣內蘊,足以鎮服千裏妖鬼。
“此牌乃器宗先輩所立,沙海之後另辟一條生路,萬妖不侵!”穆雷話語高亢有力,明顯帶有幾分傲然。
“但你若想前往器宗,得過此路!”穆雷指向成片的柏楊林。
“嗯?可我好像聽說,在沙漠盡頭,走過刻有‘沙海餘生’的窄道,便能看見北海城,器宗也就不遠了!”仙無情撓著後腦勺,陷入回憶。
“啊!哈哈,你聽錯了吧!”穆雷訕然一笑,自認善意的謊言被戳穿,仍舊強裝鎮定,繼續道“此路過後,是為兄的師門!而欲往器宗,得過妖林!”
“哦!”仙無情長音一拖,實令穆雷嚇出一身冷汗,之後傻小子竟天真道“如此說來,咱們兩家離得不遠,待我拜師之後,再去拜訪!”
“既然兄弟心意已決,為兄就不強留了,先走一步!”穆雷似有急事,不等對方回禮,化身一道電芒,遁入蜿蜒窄道。
“金毛大哥!再相見!”仙無情稚氣未脫,卻有種肅穆,對著少年遁走的方向,躬身一拜。
仙無情讓潑猴回到農域,隻身踏入柏楊林。林間道路布滿落葉,都是新生不久的綠葉,太陽低空照,光線灼目,卻感覺不到炙烤,朵朵白雲飄行如流水,時而閃爍青霞,似有種種並不繁瑣的法紋,連成一片,又無比晃眼。
此處分明是密林,不遠處又有望無邊際的湖泊,可偏偏聽不到獸吼,未聞鳥鳴!柏楊林靜的可怕,仙無情自打進入之後,便有種空間錯亂的感覺,肉身與魂魄似乎已被剝離,很不真實。
“小心!以你現在的修為,此地很凶險,稍一走神便會喪命!”
“為何我還能聽到你說話?”仙無情摸著胸口,驚詫不已,農域相隔,黑參竟還能與他交流。
“我也不能理解,不過你這個寶器不錯,本大爺決定長居於此!”靈參很不要臉,本來還準備找機會溜走,自打被丟入農域,便決定賴在此處,打死也不走!
“嘎嘎!小子,記住本大爺的道名,無情仙!”靈參囂張得意,農域之內逍遙飛馳。
“嗯?你也敢叫無情仙!”農域上空,天降一隻白肉嘟嘟的大手,一把將靈參抓住。
“混小子!你都敢叫仙無情,本大爺為何不能自詡無情仙!”強壓之下,靈參不肯服軟,仍與少年叫板。
“我讓你叫無情仙!看打!”天際飄來一記又一記的肉拳,靈參慘叫不停,後悔不該無端挑釁少年。
“還是鐵棍好聽,也形象!”仙無情眨動大眼,對這個名字甚是滿意。
靈參方要咒罵,聲討暴行,重拳再臨,混小子的嗓音如冥府魔鬼,“不得抗議,否則打到你同意!”
鐵棍喊累了,仙無情耳根重歸清靜,繼續緩步前行,異常小心。然而未過多久,他看到一個發光的門戶,法氣蒸騰,須臾之間,路到了盡頭。